“修君,您是否做了什么过火的事情?”身穿毛巾睡衣,肩披长棉坎肩,此刻,一身古里古怪打扮的金田一耕助正坐在早餐桌前,略带愠色地朝着兴冲冲跑进屋的多门修瞥了一眼,仿佛当头给多门修浇了盆冷水。
“呃?”多门修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傻了,一下子呆立在门旁。
“喂,喂,赶快把门给我关上,暖气都要跑出去了。您是想让我得感冒啊?”
“对不起,先生。”多门修慌忙之中关上了门,“先生,我做了什么过火的事情吗?”看上去一米七都要出头的大男人宛如一个被老师训斥的学生一样,显得十分拘谨。
金田一耕助依旧带着一脸愠色,大口大口地吃着烤面包片,“来,过来,坐那边。”
“喔。”
“您要吃点么?如果想吃的话,我就只有这些烤面包片。”
“不,我蛮饱的,刚刚吃过才来的。”
“是嘛,那要不要喝点红茶什么的?”
“不,不用了。先生,您刚才说的……”多门修不无忧虑地询问道,“是不是我做了什么给先生添麻烦的事情了……”坐在椅子上的多门修僵直着身子忐忑不安地询问道。
十二月二十四日上午十点多,多门修急匆匆地赶到了绿丘町绿丘山庄,本来他是想给金田一耕助报告好消息的,没想到正当他兴冲冲之际,却突然遭到了金田一耕助一顿严厉的训斥,自然一下子便慌了神。
其实,金田一耕助和多门修根本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两个人。多门修是个一米七的大个头,然而,金田一耕助的个头却只有一米六。头发凌乱的金田一耕助身穿毛巾睡衣,肩披长棉坎肩,穿着十分古怪;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多门修却穿着崭新的鹿皮夹克,是个标准的堂堂男子汉。尽管从年龄上来讲,他仅比金田一耕助年轻十几岁,但看起来金田一却似乎要老三十岁左右。
昨晚,等等力警部在电话里将其戏称为犯过罪的人。其实,两三年前,多门修一直就是个流氓混混团体的头目,而且进拘留所的次数也早已不止两三回了。可是,他一到金田一耕助面前,就变得格外小心谨慎,特别注意自己的举手投足。
唉,人与人之间的相投相克真是难以捉摸。
金田一耕助依旧以略带愠色的神情锐利地注视着多门修,“修君,您知道夏目加代子这个女人吧?”
多门修闻听此言,大吃一惊,“先生,您是怎么……”“您昨晚不是去了蒙帕纳斯吗?”
“先生!”多门修显得满面愁容,忽又略带愠色地问道,“莫非先生跟踪我了?”
“呵,呵!”金田一耕助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顺势把吃得乱糟糟的碗碟往前一推,“对不起,对不起,修君,可别生我气埃我只是想给您提个醒。”
“多谢您的提醒,”多门修脸色终于平静下来,“但是,您是怎么知道我去了蒙帕纳斯的呢?”
“喏,修君叼。”金田一耕助不由得从餐桌上抬起头来,“您做了我要求以外的事,这倒没什么关系。相反,这正反映了您头脑灵活。不过,您在那种场合可要时时留意周围埃”“我是准备好多加留意周围情况的碍…”“那么,您可知道等等力警部也去了蒙帕纳斯吗?”
“啊?!”多门修惊讶得轻呼了一声,“哦,警部先生也去了吗?”
“是啊,对方可比您技高一筹呢。不过,您没发现他也不奇怪,因为他一发现您就立即躲起来了。其实,一直以来,关于夏目加代子的事情,我都瞒着警方……而且也在竭尽全力把警方的视线从夏目加代子身上转移开去。可是,昨晚您在蒙帕纳斯露了面,这样一来,警部先生一定知道我是您的幕后主使。所以,昨夜晚些时候,他还打电话过来,问我为何盯上夏目加代子了,在电话里头狠狠怪了我一通,并说明天他会跟我讲清楚情况。这事当然是因您而起,所以我现在才跟您说的啊,呵,呵,呵。”金田一耕助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即便如此,多门修依旧紧绷着脸。
“对不起,先生,是不是我的举动把先生的事情给搞砸了?”
“没关系,这事您别放在心上。我已经改变应对计划了,这样一来,我倒正好可以借助一下警方的力量。不过,话说回来,修君啊,就让我来猜测一下您昨晚跑去蒙帕纳斯的原因吧”“好,我听听您的分析。”
“是不是夏目加代子出现在新宿车站的留言板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