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纳:
他的手?
在那之后——是多久?
韦克斯勒斯卡拉里:
车?
暖风?
锁?
赖莉:
手套?
我认出这是我自己的笔记,终于明白了一切。那天晚上,基金会的档案室里,沃伦从我的记事本中撕下十几张纸,插入我们抽出档案的地方以作标记。他当时撕下了一张写有笔记的纸,最后放文件时又把它落在那儿了。沃林一定从我脸上看出了我的想法。
“这活儿干得可真够马虎的。待我们做完笔迹的分析比对,我觉得肯定会是一记本垒打。你觉得呢?”
这次我甚至连一句“去你妈的”都没力气说了。
“我要收缴你的电脑、这本书和你的记事本,作为可能的证物。要是有任何用不上的,就会还给你。好了,我们现在得出发了,我的车就停在酒店大堂门口。为了表明我没那么刻薄,我愿意做件好事,带你下去时不铐着你。我们得开很长一段路程,前往弗吉尼亚,不过如果我们现在就动身,也许能抢在晚高峰之前出城。你愿意守规矩吗?只要一步行错,就像他们常说的,我就会把你的双手扭到背后铐上,铐得比结婚戒指还紧。”
我只能点着头站起来。我这会儿有点茫然,不敢与她对视,垂着头朝门口走去。
“嘿,你的回答呢?”她冲我嚷道。
我嘟哝着说了声“谢谢”,然后听到身后响起了她的轻笑。
她错了,我们还是赶上了晚高峰。因为今天是周五,星期五的傍晚,赶路出城的人会比任何一个傍晚都多得多。我们穿过城区驶上城际高速,同其他人一起被堵在了路上,随着车流蜿蜒前行。整整半个小时,我们俩都一言不发,除了她偶尔因交通瘫痪或是遇上红灯而爆出咒骂。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思忖了一路。我必须尽快给格伦打个电话,他得给我找个律师了,而且还得是个业务精湛的好手。我目前能看到的唯一出路就是供出一个线人,虽然我之前已经向线人保证过绝不会泄露他的身份。我开始考虑给沃伦打电话,看有没有可能让他现身称我并未擅自闯入基金会,但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已经跟他达成了约定,我必须维护绅士的荣誉,信守承诺。
我们终于挪到了乔治城南,交通畅通了一点,她看上去也放松了些,或者说,至少记起我也在车里。她伸手够到烟灰缸,从后面抽出一张白色卡片,又打开顶灯,把卡片摁在方向盘上,这样她就能一边看卡片一边开车。
“你有钢笔吗?”
“什么?”
“笔,我觉得所有记者都会随身带着笔。”
“哦,我带着。”
“很好,我正准备宣读你的宪法权利。”
“还有权利?你已经侵犯了我大部分宪法权利了。”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读着卡片上的字句,然后问我是否已经知悉。我咕哝着说知道了,她把卡片递给我。
“那就好。现在你可以拿出笔,在卡片背后签上你的名字和日期。”
我按她的指示做了,然后将卡片递还给她。她吹干上面的墨迹,把卡片收进口袋。
“好了,”她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除非你想先给你的律师打电话。你是怎么闯进基金会的?”
“我没有非法闯进去。在跟律师谈话之前,我只说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