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歪着脑袋似乎想了一下:“喻行止?”
陆屿沉静地看着他:“对,喻行止。”
喻行止是在沉睡了很长时间才苏醒过来,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脑袋还有些混沌,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回过神来的时候见芙柯手中拿着数据板,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喻行止长出了一口气,有一点险了,他把陆屿送走后被扣起来后没有办法去附近的传送点进行传送,狠下心在被单独关在警局的时候做了一次立即传送,这十分危险,因为传送路线没被固定,很有可能就迷失在层层数据中,但是他现在回来了,很危险,但是百分之几的几率也比留在动城任人宰割来的要好的多。
他比陆屿要早很长时间就到了动城,接收到的任务背景是动城官场腐败,官商勾结,犯罪分子在动城警局局长的掩护下十分猖狂,他们无视法律,动城一片光鲜亮丽下流淌的都是些肮脏的血液,而他作为官商勾结中作为商的那一方在这个犯罪城市如鱼得水,直到动城调来了一位新的警官。
这都是些无趣到大部分人都不会去看的故事剧情,他比陆屿要早去了好几天的时间,跟他们警局的谢局见过面,跟BNK银行的艾束也有几面之缘,本来一切都十分正常,直到艾束死亡。
他给自己制定了一条死亡计划,引诱那个脑子不太好的蝴月对他下毒,喻行止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还隐隐有些诧异,他觉得奇怪,没有弄清楚这件事情发生的意义。
直到艾束死亡,调查艾束案件的警察对媒体宣布是自杀结案,他在BNK的顶层见到他们的人在顶楼扛着蝴月要往楼底下丢,看到勉固被绑着绳子丢在地上。
他听见他们说话才知道这里发生了些他所预料不及的事情,他们用蝴月引出了勉固这两个人他们所谓的“外来者”,杀了蝴月放了勉固,企图用勉固来引出第三个“外来者”,他们仇恨外来者,仇恨这种自己像是被随意摆布的感觉。
喻行止很理解他们,他当然对此也深有感触。他看着蝴月被推下了顶楼,看着面色惨白的勉固身上捆绑着的绳子被割开,看着别人把他从逃生通道口踹了出去,喻行止整了整衣服在勉固走后跟着他的步子慢腾腾地往下走去,他觉得这没问题,很正常。
如果你也无视别人的感情跟生命那么得到同等的报复是很正常的事情,喻行止对蝴月没有任何同情心。
但是等到了楼底,出了BNK的大门突然在人群中见到陆屿,那就什么都不对了。
他把陆屿拉到这里面来,不允许有任何人去伤害陆屿,哪怕让他去死,让他之前六七年的努力全部变成灰烬也不能让陆屿受到哪怕一点伤害。
他没有大义,他在面对陆屿的时候就只有陆屿,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陆屿,覆盖过他整个生命,在他有限的认知跟人生中只有陆屿这么一个人,他像是个装在盒子里的人,是陆屿带给了他全世界,陆屿在过去很长时间就是他的全世界。
什么东西跟陆屿比都不值一提。
喻行止在船上醒来的时候,脑袋一阵轰鸣,他微闭着眼睛,芙柯在他旁边说:“吓死了,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可以等一等。”
喻行止没有说话,他还是有些头晕目眩。
芙柯说:“上一次带回来的那幅画,我们在画中发现了隐藏代码。”
喻行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没动缓慢地问道:“什么代码?”
芙柯声音有些为难:“我们尝试着运行过,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喻行止嗯了声,过了很久才疲惫的再次出声:“累了。”
芙柯没出声,她转身走出这间休息舱,门在她身后缓慢地关上,她点开手腕上的联络器,撅着嘴有些委屈地跟联络器那头的人发消息:“他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信息发出去后她气呼呼地踩着步子从长廊上离开。
舱内的喻行止在听见不任何声音的后十分迅速地进入了休眠,整个意识变成了一团混沌,像是他还没有出生时一样,然后在这混沌的意识里听见有人喊他:“M。”
喻行止就在他混沌的意识里小声地笑出了一声。
而另一边的陆屿见到一个长得像十七岁M的海洋,这个被他亲爹创造的人造人被遗弃在了一个老旧的城区,守着满屋子乱七八糟的数据也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
他还带着一种属于小孩子的天真,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想了想对陆屿说道:“他受了一点苦,他现在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