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娥提着篮子缓步而行,不一会儿行至幽冥湖,林中的猫儿们见到韩娥,欢快的叫着,纷纷跑了出来,围绕着韩娥。
韩娥浅笑,走到大香樟树下的长椅前坐下,掏出篮中的吃食分给猫儿。猫群们倒也不抢,安安静静的吃食,胆大还跳到长椅上,去蹭韩娥的裙摆,韩娥也不杵,慈爱的抚摸着小猫。
韩娥浅笑道,“阿孟,想吃点心我做给你吃,犯不着在这儿跟小猫抢食。”
猫群中的一只黑猫抖了抖身子,黑猫不见了,变成了一位端庄肃穆中年美妇。
齐孟道,“娥儿,你倒厉害,一眼看出了我的变身术。”
韩娥笑道,“你的变身术好,可还是有点不像,别的猫都在吃东西,你却愣在一边,自然就看出来了。”
齐孟道,“变身术要瞒天过海,还得从细节下功夫才行。”又道,“就这么喜欢小猫。”
韩娥笑道,“说不定我前世就是只猫,哈哈,今天天气这么晴朗,难得院长大人不在办公室里憋着,肯出来透透气。”
齐孟道,“这么晴朗的天气,可不得出来走走
韩娥笑而不语,一脸慈爱的抚摸身边的小猫。
齐孟道,“那两个孩子又出专辑了。”
韩娥笑道,“今儿一早我就收到了信息,新歌我听了,较之前的作品,民族味更重一点,而且歌词和曲调都是取自咱们荆楚的民歌小调,他们现在都成名成角了,还不忘传承家乡文化,真是不错。”
齐孟看着韩娥一脸欣慰,道,“韩老师,你的高徒将你所教授的知识发扬光大了。”
韩娥笑嗔道,“真够酸的,他们除了出专辑,舞蹈作品也出了不少,也是你的高足。”
齐孟笑了笑,拿过蓝子的食物,与韩娥一起喂猫。
微风拂面,两人身后的樟树轻轻作响,韩娥看着樟树道,“多年前,听粟奶奶说,这样子生长的樟树叫“一家人”,几棵树像一家人怀抱在一起,还真像一家人。”
齐孟道,“整个巴陵大学,除了南院那里的,就北院这的樟树长的好。”
韩娥道,“我还是更喜欢北院这的“一家人”,依山伴水的更好。”
齐孟道,“宁倩当了妈妈,刚刚给我打了电话,我跟她说了好多注意事项。”
韩娥噗呲一声笑了,齐孟被笑的莫名其妙,便问道,“怎么了?”
韩娥笑道,“你跟人家说注意事项,你个没当过妈的,好意思给人家怎么说注意事项。”
齐孟讪讪道,“没吃过猪肉,倒见过猪跑,你倒漠不关心,感情不是你的学生。”
韩娥道,“管那么多干嘛,咱们当外婆的,就只管准备好东西就行了。”
齐孟闻言道,“要说,姊妹里,你的针线活是最好的,最得粟奶奶的真传。”
韩娥调皮的眨了眨眼道,“你可别打我针线的主意,上次给礼颖的孩子做的小衣服小裤子,算了你的份,这次我可不跟你一起算了。”
齐孟道,“那我送什么,我的针线可没你的好。”
韩娥道,“这还不好说,我准备针线,你去南湖摸点珍珠,给孩子串成手环和脚环,串珠子可比针线简单。”
齐孟想了想也是,便点了点头,看着专心喂猫的韩娥,齐孟忍不住道,“娥儿,你不后悔?”
韩娥道,“后悔什么?”
齐孟道,“后悔不结婚。”
韩娥嘲讽道,“你个五十步笑百步的,你都没结婚,还好意思问我后不后悔。”
齐孟道,“我是心里塞满了,其他人走不进来了,你的心里从未走进过人?”
韩娥笑了笑道,“人生在世,上图报效九州,下图个畅快舒服,这两样我都做到了,还有什么遗憾。”
齐孟看着一脸温和豁达的韩娥,忍不住感慨,自己这位闺蜜也是个妙人,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人也长的如花似玉,可就是一直待字闺中,追求者众多,却无一人入她的法眼,也从未谈过恋爱,自己虽说也是终身未婚,可到底心里有个念想,想到此处,不由感叹。
韩娥见到齐孟这副模样,不由好笑,“我的齐大院长,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讲传宗接代那一套。”
齐孟道,“你说的对,读书不要读迂腐了,自己畅快才是真的。”
突然间,听的得摇竹林发出声响,只听“澎!”一个东西从竹林里滚了下来,唬的猫群四散逃开。齐孟和韩娥也吓了一跳,齐孟护住韩娥,上前查看。
东西翻了过来,原来是个佝偻的老太婆,老太婆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能夹死东南交的蚊子,身边蛇皮袋内装的竹笋全部滚了出来,齐孟只道是寻常采笋的妇人,谁知老太婆见了齐孟喊道,“齐院长,是我呀,梅含。”
齐孟看向韩娥,只见韩娥也看向自己,目光中大有疑问之色,齐孟打量这老妇,实在想不起梅含是。
齐孟道,“不好意思,我实在不认识你,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