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的问他:“你怎么不吃啊?”
他举起粽子样的右手给我看。
哦,我给忘了。我幸灾乐祸的故意吃得很香甜的样子,咕咚咕咚喝汤。
他叹着气摇头,“今天才知道你的吃相如此可怕,象小猪一样。”
我不服的放下筷子,抗议说:“你见过这么国色天香的猪吗?”
他哈哈的笑道:“今天见到了。”
我捶打他几下,端起他的碗给他喂饭。
一路斗着嘴吃完饭,唤人进来收拾了,又在我的坚持下,传来太医。
太医解开布条,两条长长的伤口,尽管我早就看到过,仍觉得触目惊心。我握住他另一只手,歉疚的看着他。他回握我的手,安慰的摇摇头。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太医给他重新包扎了,说是结痂前不能沾水,过几天就会好。
下午,外面的大臣有事求见,我催他去处理政务,他搂着我又温存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送走他,我坐在窗前,随手拿起一本宋词翻开,那么巧,翻着翻着就翻到了陈师道的《木兰花》:
阴阴云日江城晚,小院回廊春已满。谁教言语似鹂黄,深闭玉笼千万怨。
蓬莱易到人难见,香火无凭空有愿。不辞歌里断人肠,只怕有肠无处断。
我不禁苦笑,玄烨用这词句来想念我,我观此词满腹感触却不是为他。是怎样的孽缘,纠结至此?不知该庆幸还是惋惜,如今的我怕是无处也无肠可断了。
正在这时,玄烨却又早早的回来了,我眨掉满眼的泪意,合上书,笑着回转身。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为他解下披风。
他抬起我的下巴,审视我的神色,“为什么眼睛是红的?”
我无辜的眨眨眼睛,“哦,是吗?可能刚才眼睫毛掉进去揉的。”我转身把披风搭到架子上。
他从后面搂住我,脸贴着我的脸,迟疑的问出困惑他已久的问题:“为什么……转变……会这么快?”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我转回身,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玄烨,以后你要宠我,爱我,不许让我伤心,即使是死,也要让我笑着去。”
他骤然缩紧双臂,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斥责说:“胡说什么?你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可他微颤的双臂却透出了心底的担忧。
玄烨,我也很怕死,可是有时人真的敌不过命运的。
我在他怀里使劲逼回眼泪,不管还可以活多久,以后我再也不要流一滴泪。
我不愿继续这伤感的气氛,便转移话题,问玄烨一贯服侍我的那个宫女怎么不见了。
他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我,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痛,“那天你又病倒,我一腔恨意无处可发泄,只能恨她不曾阻止你,就狠狠的责罚了她,将她发配到苦役房去了。”
我叹口气,依紧他,“她又不知道什么,再说她也不敢阻止我,她其实很无辜的,你快将她调回来,好好补偿一下。”
“知道了,我会多多补偿她的,心软的清清。”他亲昵的摸摸我的头,“不过不能让她回来,我怕她心怀怨恨不会好好伺候你。”
我心软吗?我若心软就不会心安理得的占着别人的身体不还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冷笑,掐他一下,“你们这些统治阶级真是狠心又多疑。”
他不悦的说:“什么你们?现在是我们,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逃不了你也脱不了我。”
蚂蚱?我现在可不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