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雍双手交叠,垂首抵至眉心。
我一会儿去看他。
同时也嘱咐道:把甄玉伶的事发电报去珠港,说陈一乘现在变卦不放人。
照我昨晚说的,准备着去把她接过来,送上去北宁的车。
秘书一一皆应,但却欲言又止。
江雍蹙眉。
秘书跟他十好几年,自知他没什么大表情也兴许是不甚耐烦,立刻坦白:雍爷不如按下不提,庄先生挂念甄小姐那是她的事,她自个儿去找陈军长就好,我们把甄小姐当个人情送给陈军长罢了
现下珠港那边,还有那位庄先生的事都同我们没有干系了,雍爷何故还要倒贴再管?
江雍在用扳指搓揉着玉伶昨晚默给他的那张名单。
现下已经是一团废纸。
但又蓦然展开来看,不知是在看哪个人的名字。
而秘书的话仍没说完,絮絮叨叨:今早港口那边盯梢报来,说军部的人在找我们的麻烦。
怎么说?
他们要查包私有军火,以国民政府的名义;也查了我们从东国订的一批汽车,只不过我们这回先运的都是青霉素的沙土管,谎称是稀土,他们没查到什么。
雍爷,恕我多嘴,可眼下属实没必要为了甄小姐和军部那边对着干啊。
江雍默声片刻,脸上倒有了些意义不明的笑意。
随意叹了句:陈一乘当真记仇。
他并没有对这所谓的找茬再做多余的评论,而是转而提起另一个话口:
尹家的事如何了?
瑶芳的日子不好过,说尹家太太给她几次下毒,恐是撑不到孩子落产。
江雍回:让她多靠着尹禹巳,哄住他,生了孩子事成之后再多给她些钱。
再三言两语把秘书打发了:
备些东西,我去看阿沛。
甄玉伶的事我自有考量,电报照我的意思发,人就不先从陈家接了。
叫青莺也跟着我去一趟,让她去看顾阿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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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契是仿着民国十八年期间的一张李淑萍的卖身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