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得他道:
澜帮的谢龙头私摊红丸的生意,手底下的人黑吃黑动了手,死在了洪本港仓。
乖乖过几天可要仔细读一读报纸。
玉伶心下一惊,忘了刚刚的教训,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看去,却又被陈一乘摆正了头。
担心他?
我既然专门在这里候了他,乖乖应是知道我的意思,还看他做什么?
陈一乘现在每说的一个字都让玉伶感到毛骨悚然。
她的赌气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就是仗着以前他的无数次宽容来为非作歹,叫她以为他真的会没脾气似的迁就她的所有。
她本来以为这就是她和陈一乘之间的事情而已。
玉伶现在心上的头一个念头想的便是谢沛身上的伤势。
今早他还在发烧,药也刚从医生那里拿到,不知吃了没有,而陈一乘明显是有备而来
她才意识到,她不仅太过天真,而且
自己也没有臆想的那般憎恶谢沛。
至少不想也不愿他去死。
远处仍有一些听不清的争吵动静,玉伶一下就能从杂音里辨清谢沛的嗓音,搅得她坐立不安。
但碍于连她回头都不让的陈一乘,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安安分分地窝在他怀里,收起她那点微不足道的脾气,认份回道:
军座怎么做都好。
陈一乘只平淡地回:
本就由不得你,当时说好的。
玉伶在不断地胡思乱想,也记不得他说的当时到底是哪个当时,冷汗渗透了内搭的衬裙,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现在她倒宁愿来的人是江雍。
但江雍怎么可能单单为了她来追着她跑,简直是谬论。
玉伶铐在背后的手在不住地拧动着陈一乘外套上的一颗衣扣,心里惶恐到几乎要尖叫出声。
手腕则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腰间配着的皮革枪套,冰凉的触感让她立刻幻想出了谢沛倒在雨中血泊里的惨状,像是近在眼前一般迫使她不忍见而紧闭眼睛。
玉伶什么都没考虑,心里有个念头就着急对陈一乘道:
军座这件事也算有玉伶的半遭。
我会和他断了的,您让我亲自来同他说,余下的军座想做什么都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