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谋就摆在台面上让他翻手为云,他都不愿动指头,哪里干得过在阴谋阳谋里如鱼得水的小人。
高骊被按得乖巧低头,又歪过头抬眼看着他:“我获得过比五湖四海富裕的珍宝,满朝之中我就是最大赢家。小大人,我不吃亏的,真的。”
谢漆眼皮跳了跳,缩手收了回来,十分想站起来拉起面具扭头跳出窗去。
高骊一眼看穿他的意图,直起腰扯住他袖子,适时闷闷地咳起来:“不好,我旧伤复发了,小大人,你帮我取个药瓶。”
老婆还是不经夸的。隐晦或直白地夸他都会回避式恼羞成怒。真奇妙。
就好像可以在弄他时逼着他看两人联结的地方,但接吻时他死活不睁眼。
谢漆僵了僵,立即顺着高骊的指示把药瓶搜刮出来交过去,皱着眉看高骊倒出颗药吞进去。
多的他不忍问,唯有低声:“您要多保重。”
高骊心头一暖,捏着他袖子的二指张开扣住他手腕,热腾腾地扣着摩挲了几圈:“小大人也是,这样冷,今年大寒,霜刃阁里暖不暖和?”
“四季如春。”
“一日三餐呢?”
“食不厌精。”
“用药足够吗?”
“尚有余存。”
高骊笑了,轻声地问起他在霜刃阁的各种琐事,他一一问,谢漆便一一答,他问了很多,就好像凭借着谢漆的描述,自己也进了霜刃阁照顾人一样。
一个下午便在他的执手相问里消磨过去,入夜时他要离开,高骊不舍地把他的手背贴在自己额头轻蹭:“谢小大人,我别无所求,只求你身体早日康复,记忆我不强求,你何时来我何时高兴,不来信也好,无信来鹰也好,鹰羽一掉,我就知道是你来报平安。”
谢漆被贴得险些走不动道,好不容易出了天泽宫,心口还空落落的。
迎着寒风,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放出老鹰飞去找方贝贝的鹰,又到侧卫室的屋顶上见到了失忆前留下的十五个小影奴,两列黑影静静地蹲着,肩上都站着鹰,安静得像两堵墙。
谢漆刚过去扯下面具打照面,那些小影奴便哭了。
谢漆无奈地想,霜刃阁的影奴有泪不轻弹,这一定是近朱者赤,跟着天泽宫的陛下学来了。
不多时方贝贝循鹰而来,见了他跟出嫁受委屈见到娘家人一样,立马上前来勾肩搭背,把谢漆勾搭到背风的檐角叽里呱啦。
“跟你说个事,当然可能你也知道了,我主子获的封地在东边的邺州,以后就是邺王了,东北一线正好是梁家的地盘。”方贝贝挠挠头,“不过你那陛下可真敢过河拆桥,梁尚书刚支持了他的军队回北境,他转头就调配我主子明年滚去封地历练了。”
此事就这两天,谢漆还没来得及得知,听完楞了一下:“梁奇烽怎么可能答应让高沅远离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