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太妃一日里只不过睁眼半个时辰,黛玉也不知暗地里哭了多少回,每日里红肿着眼晴,好在太妃瞧的不大清,不然便不知有要怎么数落的她。水汐早赶晚赶的,便在这日里回了京,还带着她的夫,子一并回了。
太妃刚吃过药,瞧得她睡下了,黛玉便和水泽出了屋子,远远的瞧见黛玉拭泪,水汐只笑道:“哎哟喂,我这才回来,便瞧见泽欺负黛儿了。”听得水汐的声音,黛玉只一喜,她风尘仆仆的,手中牵着一个粉嫩的娃儿,装扮简洁,多了几分大漠的豪气,身边一个高俊男子挽着她。
黛玉忙走过去,笑道:“姐姐回来了。”水汐拉了黛玉的手道:“你瞧你,还是这么着,可是泽欺负你了,你只同我说,我让巴尔敦教训他舅舅。”黛玉掩嘴而笑,蹲下身子,擦了擦巴尔敦脸上的汗珠,笑道:“可听得你母妃的话?”巴尔顿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奶声奶气的道:“你是谁?”
水泽将巴尔敦抱起,笑道:“你又是谁?”“我是大漠最伟大的巴尔敦!”众人被他逗得笑闹不住。水汐道:“巴尔敦,要叫舅舅,还有姨姨。”巴尔敦瞧了水泽一眼,便只闹着不让他抱,从水泽身上滑下,只拉了黛玉的衣摆,道:“姨姨香香,便是我们大漠的其其格,母妃,是不是?”
水汐笑道:“巴尔敦,随舅舅去玩,母妃要和姨姨说说话。”又对身旁的男子道:“巴特尔,你也同泽去见父皇罢!”男子替水汐整理了散发,笑道:“你去罢!”一时水汐便拉了黛玉,水泽自带了巴特尔和巴尔敦去了。
瞧得水汐带了孩子回了,太妃精神也略好了些,每日进食也多了些,瞧得众人都松心不少,饶不过两日,便又咳嗽吃药不济,这日里,已是同着说笑了半个多时辰,巴尔敦年纪小,逗得太妃十分欢喜,皇帝见着外孙,也甚是喜欢,荣皇贵妃见着女儿回了,自是欢喜,此时一家子欢喜的陪着太妃,倒是和煦的紧。
众人方不过说笑一阵,太妃精神倒是很好,巴尔敦不过演了一套武术,太妃方招了巴尔敦过去,搂着他说笑一会,便将方才吃的药,全数的吐了出来,唬得巴尔敦哭闹不止,水汐忙让嬷嬷抱了下去换洗。瞧得太妃眼神涣散,忙将外间的华医官唤了进来,不过一时,太妃只摆手,自道:“你们也别忙,我自知道。”众人见时,便知是回光返照了。
黛玉和水汐早已泪如雨下,哪里听的进去说得是个什么。
整个京城皆是素稿,皇帝罢朝七日,亲为太妃哭灵,水泽水汐巴特尔和后宫嫔妃自是随同,黛玉和昊玉为外臣,自不亲奉,一时间,全国上下,便都是哀怯之音。
十四回 国孝家孝
太妃薨逝,自有勋之家,一年之内不得吃酒唱戏婚嫁,凡有诰命在身者,皆入宫侍候,三年不选秀。种种条例颁发而下,贾家只得将那十二个唱戏的女子分发到各房,贾母诸人皆进宫随侍,园子里便只剩的宝玉同诸姐妹。
在皇家寺院停灵八十一天之后,将太妃葬于皇陵。也了得这事,水汐也只停留了几月,便回了大漠。黛玉等俱家去。
贾府之内,得着三年停止大选的消息,宝钗只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日,方笑道:“国孝之内,自当如此。”只心里的苦,谁人知呢。王夫人笑道:“这么一遭,倒不知有多少秀女该误了。这年内不许婚嫁的,只过了这年岁便好,我便入宫寻了娘娘的意旨,咱们也亲上加亲的好。”大选年岁不过十五至十八岁的女子,三年不选,这些人也便落了秀女的名,宝钗哪里还盼的,如今只想着如何去攀了那黛玉,她时常在诸王府走动,若是被哪个世子瞧中了,便是未入宫,也比嫁了宝玉的好,但到底宝玉是自己最后的路子,不能得罪了王夫人,让她知了自己的心思,只羞道:“姨妈!”薛姨妈忙笑道:“姐姐既有这意思,自是好的,宝玉不比别人,知根底的,只到底老太太那边。。。”
王夫人笑道:“娘娘到底是我生的,我也是为了宝玉好,林丫头心高气傲的,若进了我们家,谁制得住她,娘娘到底该为宝玉和我想想,如今太妃不在了,我倒是瞧着,哪个护着她?”宝钗笑道:“林妹妹到底是公主,皇上哪有不护着她的道理。”王夫人拉了她的手道:“我的儿,你是不知这理,原不过太妃爱她,皇上才略疼了她些,如今谁还瞧得上,这可都是你大姐姐悄悄同我说的,不然哪里守灵时,她不过做外臣之礼的。”
听了这话,几人只说笑一番,宝钗心内底气倒是颇足,想到黛玉既已失势,她又年轻不懂事的,身边那几个丫头也是大家子小姐出来的,哪里比得自己持家多年,自是任着自己拿捏的。便只撺掇了宝玉让贾母把黛玉接来。
太妃一去,水汐回西北,黛玉便越发的少进宫了,便只水泽往宫外瞧了她去。昊玉外往的日子越发的多了,黛玉也越发的懒散了下来,时常的打发了紫鹃几人回家去瞧瞧,便只余了雪雁苏嬷嬷王嬷嬷几人在,黛玉略有兴致时,苏嬷嬷便同她说些宫内的事情,也省得她还是这般懵懂一遭遭的。
便有些事让黛玉分析了来,倒是极不错的,只赞叹不已,叹太妃果真慧眼识人。偶接了湘云来,也是闷闷的,到底没大意思。湘云也提到往园子里去,黛玉只道:“如今人多事杂的,咱们又何必过去讨人嫌。”
到了年底下,便听得贾府里东府的贾敬殁了。贾府只国孝家孝的一重,越发的沉闷起来。贾敬殁了,便是贾珍为贾家的族长,自是事多繁杂,尤氏照管不过来,便请了娘家的寡母孤妹来。
到了发丧这日,贾琏便瞧见了那尤氏姐妹,一心里只迷住了,便同贾蓉暗地里谋算,将尤二姐偷娶做二房养在外边。风流快活,得意了起来。
将尤二姐的亲事退了,得可这个尤物,贾琏倒是心满意足,只那尤三姐却是比她上头两个姐姐都标致的多,那贾珍派了贾琏往外办事,只往他藏娇的屋子里来,见得尤氏母女点灯说笑,尤二姐被他说得臊红了脸,只拉了尤母道:“我吃醉了,妈同我出去走走罢!”待得二人出去,贾珍便和三姐挨肩擦脸,百般轻薄起来。小丫头子们看不过,也都躲了出去。
那贾琏回来,先去西屋见了尤二姐,又知贾珍在,便往那东屋去了,尤三姐见着贾琏来了,只拿了酒灌他:“我和你哥哥已经吃过了,咱们来亲香亲香。”在那高谈阔论,任意挥霍撒落一阵,拿他弟兄二人嘲笑取乐,竟真是他嫖了男人,并非男人淫了他。一时他的酒足兴尽,也不容他弟兄多坐,撵了出去,自己关门睡去了。
那珍琏二人今日得见她,只评到,上下贵贱若干女子,皆未有此绰约风流者。
次日一早,尤二姐便来寻了三姐,那三姐只哭道:“姐姐必是听了你那姑爷的话,想来将我聘定了,也花那些些钱,只把我卖了。”尤二姐忙道:“妹妹说的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