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到小院,三人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尖锐的叫骂声,吴海一听这声音,立刻挣扎着下了地,顾不得自己的伤,一门心思就想往自己家里跑,可他太高估自己的身体情况,才迈出一步,便往前直直栽倒了下去,幸好阎睿和郁嘉及时把人扶住,才免了他伤上加伤。
“吴大海,我们扶你吧。”
“快!要快些!是我那蛮横的嫂子,总找我们家的麻烦……”吴海似是有苦说不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痛苦模样,不难想象,他与他的嫂子,平时是怎样的势同水火。
三人很快进了小院,就见一个有些胖的中年女人,双手插腰指着另一个年轻些的女人的鼻子骂,看吴海的眼神,那被骂的女人,显然就是他的老婆了。
“红!”吴海急巴巴地上前搂住老婆,一脸的心疼,“没咋样吧?”
“能咋样?我能把你家这个恶婆娘咋样?吴海!你还把我这个嫂看在眼里吗?你怎么就不问问,你家恶婆娘有没有把我咋样呢!”吴海的大嫂名叫李花,自打进了吴家的门,就没瞧吴海顺眼过,自打刘红嫁进门,那更是瞧他们夫妻两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明明是兄弟妯娌,却整得跟世仇似的,那性子怪得无法理解。
吴海是个天性憨厚的人,刘红也是老实巴交,可这夫妻两个不招不惹的,却成天被李花找麻烦,神都会被惹恼了。
“你……”刘红的嘴皮子明显没有李花那般利索,论打嘴仗,吴海和刘红夫妻两个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李花,那战斗力,看得郁嘉都忍不住咋舌。
“吴海呀,我就说你家婆娘是个恶女人,不然怎么就连个孩子都怀不上呢?别是她自己作恶多了,招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李花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得门口传来一声怒喝,立时被吓了缩了缩脖子。
“吵吵什么呢!天天来海子这儿吵吵,你不嫌丢人啊!死婆娘,赶紧给我回家去!”原来,是吴海的大哥吴山赶过来了,黑着脸把自家婆娘拉走,临走时,都不敢多看自家兄弟一眼。
院子里总算是清静了,郁嘉和阎睿都悄悄地松了口气,屋门口刘红正默默地抹着眼泪,低头不经意就看到了吴海腿上的伤,立时惊呼了一声,“海哥,你怎么受伤了?脸色这么白,看着好吓人,要不咱去医院吧……”刘红一看丈夫的脸色,顿时就急白了脸,拉着吴海就要去医院,不料,高壮的吴海,却被她一拉就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地上去。
郁嘉和阎睿赶紧上前扶人,劝说道:“嫂子,先让吴大哥进屋里歇着吧,他被狼咬伤了,不过,伤口没大碍,敷几天药,再喝几副汤药也就没事了。”说罢,郁嘉又顺手给刘红把了下脉,发现她风寒入体挺严重,还一直低烧不退,这情况要是再持续下去,可就要出大问题了。
“嫂子,你的情况也不太好,赶紧进屋里去,别再吹着冷风了。”郁嘉庆幸,这一路上采了不少的常用药材,一会儿就可以煎给夫妻两个吃。
这么一来,吴海和刘红都被扶着躺上了床,郁嘉和阎睿这两个外人倒是充当起了照顾人的角色,好一番忙碌之后,端来了两端热气腾腾的汤药,分别让两人喝了下去。
吴海和刘红都很不好意思,刘红折腾着想要起床给他们做饭,吴海赶紧把人拦住,“红你别下来,你都病了好一阵了,可不能再折腾,我去!我去做饭!”吴海疼老婆,宁可自己辛苦,也不想老婆多受委屈。
平日里,她受的委屈够多了。
“海哥……”刘红立时就红了眼眶,似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着道:“海哥,我是不是真的命里带衰啊?要不然,怎么会一直怀不上娃呢……”
“嘘!不是你的错!肯定不是你的错,红,不哭啊,伤身子……”吴海轻声哄着刘红,遮遮掩掩的,似乎也不想让郁嘉和阎睿听到,两人见状便起身去了堂屋。
显然,人家不想让他们听到自己的伤心事,他们也不该多管闲事,安顿好了夫妻两个,顶多借宿一晚,他们明天还要继续爬山散心去呢,今晚没露营成,明晚得补上!
郁嘉在堂屋里转了转,就发现,堂屋的墙壁上、柱子上、窗户上,到处都贴着小纸上,上面写着“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一一看过去,所有的纸条,都写着同样的词句。
“夜哭郎么……”这原本就是个驱邪祟的法令,借着多人的力量,让邪祟接近不了自家孩子,可这个家里,明显是没有孩子的,贴这个做什么呢?
“有问题么?”阎睿没听过什么夜哭郎的说法,微皱着眉头询问,他就是觉得,这个地有些怪怪的,那莫名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
“有点问题,也许晚上能弄得清楚些。”郁嘉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看得阎睿也是满心无奈。
吴海和刘红喝了药就睡下了,他们睡之前,郁嘉和阎睿征询了他们的同意,在他们家借宿一晚,还各种抱歉说什么招呼不周,双方很是客气了一番,才总算是完事儿。
郁嘉和阎睿都带了食物,自然是不愁吃的,也不必非自己动手去做,随便吃点先垫下肚子,睡一觉再说。
只是,睡到半夜,郁嘉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婴孩儿哭声,那哭声很是凄厉,充满了委屈和怨恨,听那声音,感觉就在他们床边的窗户下,这夜半三更的,听起来特别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