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你叫我。”卡尔合上门,“记得锁门!”他提醒道。
卡尔待在房间外,孤独地坐在单人沙发上。
[你真是个蠢货,你该早点想到的,你最好的拍档是个女人!]
[该死的……该死的……]
——
理查醒来时,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受惊地缓了一会神,才发现是丽兹。不出意料的话,她们应该获救了,现在是在卡帕西亚号的船上……
不知道露丝他们如何了。理查轻手轻脚地下床,进浴室冲掉了身上结块的盐。她擦着头发,打开衣柜,柜侧放着的黑箱子,从里掏出了一件纯白色束胸。
当理查收拾齐全打开门时,卡尔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卡尔睡得很沉,即使在梦中,细长的眉毛还是不愉地皱在一起。理查看到了自己交给露丝的箱子,被卡尔从救生艇上找到,放在了檀木茶几上,脸上不自觉浮起微笑。理查从柜中抱出一床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偷偷地走出了房间。
等她再回来时,已经是新一天的早晨,卡帕西亚号载着泰坦尼克号的幸存者们缓缓驶向美国。
餐桌摆在室内朝阳的露台上,可怜的丽兹在卡尔低气压的氛围中战战兢兢地吃着早餐,她看到理查回来时,眼睛一亮。
“我们该好好谈谈。”卡尔
“我们该谈谈。”理查心不在焉地笑着,她抽开座椅,病恹恹地歪在座椅上。“给我来一份,和他一样的。”
卡尔甩眼刀示意丽兹回房间,受欺压的姑娘叼着吐司溜了出去。
建筑的内部一次次被抽掉支撑的钢筋架构,便会岌岌可危。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是如此。
“我该继续叫你理查ri插rd,还是叫你瑞秋rachel?瑞秋-摩根,摩根家族继承人,银行家的银行家?”被忽略的蛛丝马迹在现在看来如此清晰,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摩根家族包括银行家信托公司、保证信托公司、第一国家银行,总资产34亿美元。摩根同盟总资本约48亿美元,由国家城市银行、契约国家银行组成。1895年出资成立了联邦钢铁公司后向钢铁、铁路及公用事业等产业渗透。霍克利家族作为钢铁业巨头,自然对新出现的劲敌充满警惕。
“说不出话了?”卡尔发出意义不明的嗤笑,无趣地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理查挽留道,她的手放在桌下一直无法控制地颤抖。
卡尔又坐下了,这只是一个小把戏。“说吧,理……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
理查不得不坐直了身子,露台洒下的阳光被木条分割成一道道的光影,她的双眼暴露在光下,呈现得过于通透,忧郁的睫毛垂在眼边散落道道狭长尖锐的阴影。
“你可以叫我理查。”她的嘴里发苦,还是扯出一个笑,“我接近你,绝非是一场阴谋,我也不是摩根家族的商业间谍。这仅仅……只是家中对我的试炼。”
“三年时间内,我不会接触到家族以任何形式的接触和帮助。”
一山不容二虎的缘故,尼顿-霍克利同jp-摩根向来交恶。卡尔-霍克利没见过瑞秋-摩根很正常,而社交界也对摩根家族的继承人充满好奇。这位小姐从小就被她的祖父安排在瑞士、德国留学,之后便进入华尔街中实习。
“白手起家的祖辈要求子孙拿一笔初始资金去外打拼三年,有趣的家族传统。”卡尔将信将疑,“你为什么不上船?”他的神色有些挣扎,“你说你还会找一个孩子……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
“卡尔,如果我说,我想让别人活下去呢?”理查笑了起来,“你瞧,我现在不也好好地坐在这了吗?我们享受了常人享受不到的东西,有时也应该回报一二。”
卡尔不再说话,他静静地坐着,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理查看见对方根本没有好好打理自己泛青的脸,新生的胡渣图添憔悴。衣服也没换,还是睡觉的那套,已经被□□得狼狈极了。
煎蛋和培根,配着小碟沙拉摆了上来。侍者提醒道:“还有半小时,卡帕西亚号将抵达港口。”
“钢铁业的无良价格战,也该被制止了。”理查打破了卡尔对残存情谊的幻想,她说:“下了船,我们就是竞争对手。”
卡尔气急了,眼睛神色晦暗又幽深。理智和情感不再撕扯,一幕幕过往化为碎片。
“打扰了。”他尽可能保持自己的风度地冲敌人告别,背脊挺得直直地落荒而逃。
理查望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野中,回过头拿起叉子戳破了盘中的糖心蛋,蛋黄液溢出,流到了洁白的盘子上。“再见……”她张嘴,声音细不可闻,缓缓将脸埋于掌心中。
阴谋论
卡帕西亚号缓缓靠近陆地,阴蒙蒙的天下着细雨,处于航线上的自由女神像的火炬不灭燃烧着。理查望着故土,缓缓吐了口气。
美国,她回来了。
1912年4月15日,泰坦尼克号沉没。一时间,《纽约时报》《芝加哥日记报》《每日镜报》《世界晚报》《旧金山号召报》《纽约美国人报》《锡拉丘兹先驱报》各大报社争相发布报道。
《白星轮船公司泰坦尼克号——世界上最大的邮轮首航撞上冰山》
《来自沉船的最新新闻》
《最新报道:幸存866人》
《约翰-阿斯特在随船沉没的乘客中——阿斯特夫人得救并由卡帕西亚号送往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