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敏终究是有些抗不住了。
这几年来,他担任廓州刺史,可谓是如履薄冰,遭人算计。
偌大的廓州城内,竟然没有一个可信之人。
他想过辞官,但辞官文书送到长安之后,却是另外一番内容。
满朝文武皆知道他放出豪言,固守廓州的决心,却不知道他只想逃离此地。
正常的办法没有用,那他就只能选择其他的办法。
逃跑,求救……
种种办法尝试过之后,他猛地发现自己居然连这廓州城都逃不出去。
几任接替自己的廓州刺史,伤的伤死的死,唯有他安安稳稳的呆在这里,丝毫问题都没有。
外人眼中,他高文敏是廓州的天。
但高文敏自己却清楚,这廓州的天另有他人。
见高文敏神色间有些纠结,但却终于开口向自己求救。
李宽嘴角一扬,露出了一抹轻笑。
“高大人愿意说了?”
高文敏微微颔首,随即开口道:“启禀殿下,下官愿意说……”
闻言,李宽这才转身坐在了高文敏的面前,神色间多了几分笑意。
“说说吧,让本王听听你到底有什么难处?”
只见那高文敏抿了抿嘴,迟疑
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殿下,下官自贞观元年调任廓州以来,在此地已经有数年时间。”
“但下官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廓州种种祸事,皆和本官没有关系。”
见高文敏上来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李宽却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高大人,你空口白话,让本王如何相信你?”
“殿下!下官有证据!”
听到高文敏说自己有证据,李宽顿时眼神一亮。
“证据?有何证据?”
只见那高文敏神色面露纠结,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殿下,下官的证据就在下官府上藏着。”
“这两年,下官自己有一本账册用以记录廓州一地各种钱款去向,也有这两年廓州长史杨文广,边军统制童飞等人的贪墨钱款,肆意犯边的证据。”
“如今的廓州边军若不是刚刚轮换,怕不是早就成为童飞的私军了。”
说着,高文敏死死地盯着李宽,开口道:“殿下有所不知,这童飞这两年通过贪墨的银钱拉拢边军,其亲卫已经高达一千余人。”
“这些人平日里过半都在廓州城外,也就是吐谷浑的草原上盘踞,身份便是沙匪。”
“此番户部商队遇袭一事,下官也怀
疑就是这伙沙匪所做。”
听到这里,李宽整个人都傻了。
他想过廓州有问题,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廓州居然已经烂到了这种地步。
尤其是高文敏刚刚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是真的话,那这童飞当真是可以千刀万剐,夷灭三族了。
“高大人,你说的事情如此骇人,让本王如何信你?”
说话间,李宽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殿下若是不相信,大可派人去查就是,边军之中起码有数百人的空饷,这些东西一查就能够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