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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公子请自便，我不饿。&rdo;

我觉得他比之前有进步，起码不再一口一个末将。我拿着筷子指给他看：&ldo;这里的鱼脍是全上京最好吃的，是波斯香料调制的，一点儿也不腥，你不尝尝看？&rdo;

我大力推荐鱼脍，他也就尝了尝。

回宫的路上，裴照忽然问我：&ldo;适才的女子，是否是陈家的旧眷？&rdo;

我一时没听懂，他又问了一遍：&ldo;刚刚那个弹琵琶的月娘，是不是本来姓陈？&rdo;

我点了点头，趁机对他讲了月娘的家世，将她形容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遥遥已经可看到东宫的高墙，裴照停下来，忽然对我说：&ldo;太子妃，末将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do;

我顶讨厌人这样绕弯子了，于是说：&ldo;你就直说吧。&rdo;

他却顿了顿，方才道：&ldo;太子妃天xg纯良，东宫却是个是非之地。殿下身为储君，更是立场尴尬。末将以为，太子妃还是不要和月娘这样的人来往了……&rdo;

我从来没觉得裴照这样地令人讨厌过，于是冷笑着道：&ldo;我知道你们都是皇亲国戚，瞧不起月娘这样的女子，可是叫我跟我的朋友不再来往，那可办不到！我才不像你们这样的势利眼，打量人家无权无势，就不和她jiāo朋友。没错，月娘是个风尘女子，今天晚上真是腌臜了裴将军！请裴将军放心，以后我再不带你去那样的地方了，你安安心心做你的驸马爷吧！&rdo;

大约我还从来没有这般尖刻地跟裴照gān说过话，所以说过之后，好长时间他都没有出声。只听见马蹄踏在雪地上的声音，这里是坊间驰道，全都是丈二见方的青石铺成。雪还一直下着，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雪，马儿一走一滑，行得极慢。

一直行到东宫南墙之下，我都没有理会裴照。

我不知道后来事qg的变化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因为马上就要过新年，宫里有许多大典，今年又没有皇后，很多事qg都落在我的身上，内外命妇还要朝觐、赐宴……虽然后宫由高贵妃暂时主持，可她毕竟只是贵妃。永娘告诉我说，许多人都瞧着元辰大典，猜测皇帝会不会让高贵妃主持。

高贵妃会当皇后吗？&rdo;

奴婢不敢妄言。&rdo;永娘很恭谨地对我说。我知道她不会随便在这种事上发表意见，她也告诉我：&ldo;太子妃也不要议论此事，这不是做人子媳该过问的。&rdo;

我觉得我最近的烦恼很多，比关心谁当皇后要烦人多了。比如赵良娣最近克扣了绪宝林的用度，绪宝林虽然老实，但她手下的宫人却不是吃素的，吵闹起来，结果反倒被赵良娣的人下圈套，说她们偷支库房的东西，要逐她们出东宫。最后绪宝林到我面前来掉眼泪，我也没有办法，要我去看那些账本儿、管支度、cao心主持那些事，可要了我的命了，我只得好好安抚了绪宝林，可是两个宫人还是被赶出了东宫，我只得让永娘重新挑两个人给绪宝林用。除了东宫里的这些琐事，更要紧的是太皇太后偶染风寒，她这一病不要紧，阖宫上下都紧紧揪着一颗心，毕竟是七十岁的老人了。原先我用不着每日晨昏定省，现在规矩也立下来了，每天都要到寿宁宫侍奉汤药。再比如李承鄞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脖子，虽然走路并不碍事，可是他因为伤愈不久，又出了这样的事qg，皇帝大怒，把他召去狠骂了一顿，结果回来之后赵良娣又不知道为什么触怒了他，他竟然打了赵良娣一巴掌，这下子可闹得不可开jiāo了，赵良娣当下气得哭闹不已。众人好说歹说劝住了，李承鄞那脾气岂是好相与的，立时就拂袖而去，一连好几日都独宿在正殿中。

永娘再三劝我去看李承鄞，我晓得她的意思，只是不理不睬。

没想到我没去看李承鄞，他倒跑来我这里了。

那天晚上下了一点儿小雪，天气太冷，殿里笼了熏笼，蒸得人昏昏yu睡。所以我早早就睡了，李承鄞突然就来了。

他只带了名内官，要不是阿渡警醒，没准儿他上了chuáng我都不知道。阿渡把我摇醒的时候，我正睡得香，我打着呵欠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李承鄞，只觉得奇怪：&ldo;你来gān什么？&rdo;

睡觉！&rdo;他没好气，坐下来脚一伸，那内官替他脱了靴子，又要替他宽衣，他挥挥手，那内官就垂着手退出去了。阿渡一摇醒我，也早就不晓得溜到哪里去了。

我又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又睡死过去，要不是李承鄞拉被子，我都醒不过来。

我迷迷糊糊把被子让了一半给他，他却贴上来，也不知道最后谁替他脱的衣服，他只穿了件薄绸的中衣。男人身上真热，暖和极了，跟火盆似的。尤其他胳膊一伸，正好垫在我颈窝里，然后反手搂住我，顺手就把我扒拉到他怀里。这样虽然很暖和，可是我觉得很不舒服，尤其睡了一会儿就忍不住：&ldo;别在我后脖子出气……&rdo;

他没说话，继续亲我的后脖子，还像小狗一样咬我，我被咬得又痛又痒，忍不住推他：&ldo;别咬了，再咬我睡不着了。&rdo;他还是没说话，然后咬我耳朵，我最怕耳朵根痒痒了，一笑就笑得全身发软，他趁机把我衣带豆拉开了，我一急彻底醒过来了，&ldo;你gān什么？&rdo;

李承鄞狠狠啃了我一口，我突然明白他要gān吗了，猛然一脚就踹开他：&ldo;啊！&rdo;

这一下踹得他差点儿没仰面跌下chuáng去，帐子全绞在他脸上，他半天才掀开裹在脸上的帐子，又气又急地瞪着我：&ldo;你怎么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