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容低怨的道:“本来我俩什么也不会顾忌,现在不同了,在她手里尚握着另一条命,我们不能连毁两条命——”
月道:“你是指闵公子……”
东方月容“嗯”了一声道:“苏姨已经将他全身血脉打通,若在急促间受了外力侵扰,轻则重伤,重则命丧,那样岂不……”
月满脸焦色说道:“但是机会稍纵即逝……”
东方月容急忙道:“小月,你快去叫我爸——”
月道:“不行,这女人心狠手辣,你一个人绝无法对付……”话语间,苏小小忽然化指为掌,一掌贴在闵天浩额顶上,一手斜按小肚之处,她全身精力似已耗尽,额际汗珠有如豆大落下……
突然,她萎顿的收掌回来,喘声如牛,原先那种文雅秀美的神态,在刹那间忽然变得苍老衰败,再也没有往日那种光采……
苏小小喘声道:“他立刻就会醒来,请他走……”说完即低垂双眸,鼻息相勾,闭目趺坐,不再言语。
果然,闵天浩长长的喘了口气,双目缓缓启开,当他看见置身在这间古香淡雅的屋里时,面上在瞬间变了一变,勿勿坐起来,穿上衣衫。先入他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是什么地方?”
东方月容道:“你醒了。”
闵天浩转一看是东方月容,面上一冷,道:“是你。”
东方月容道:“你的伤势,已不碍事了吧?”
闵天浩冷冷地道:“要你管……”
东方月容看在闵天浩是他姨妈的儿子,拼着与父亲决裂的心,千辛万苦的把他送到苏小小这里,可谓花了不少心血,谁知闵天浩醒来便冷言冷语的给她难堪,怎不令她伤心……
她颤声道:“你……”
闵天浩冷笑一声,道:“在下不敢有扰姑娘……”他个性大强,倔强无比,说着昂挺胸欲出屋而去,显然他误会这是东方月容的地方……
月怒道:“好没良心的东西……”东方月容颤道:“小月,由他去……”
闵天浩回头怒视着小月,道:“你说什么?”
月道:“你没良心——”
闵天浩微愠说道:“在下怎么没有良心?”
月道:“你受伤之后本来是非死不可,我们小姐不辞辛苦,不惜跪着求人,才将你救活了过来,现在你好了,转身就走,这不是没有良心……”义正辞严,指责甚当,字字敲进闵天浩耳中。
东方月容颤道:“小月,别说了。”闵天浩闻言一怔,回头望着东方月容,只见她伤心欲绝,睑靥上浮现出十分委屈的样子,小月说的不错,自己伤重不治,难以活命,若非东方月容将自己带到这,只怕早已命丧黄泉,有道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样说来,自己对救命之恩都不理不睬,真是有背良心了……
他歉然的放软声音道:“东方姑娘,在下……”
东方月容闻言摇头道:“你走吧。”
闵天浩摇头道:“我这样一走岂是大丈夫行径……”
东方月容冷冷地道:“那你就在这里赖着好了。”
闵天浩苦笑道:“好,我走——”闵天浩他天生傲骨,一见东方月容言语甚冷,知道多说无益,转身欲走。
一声冷语道:“谁叫你走的?”闵天浩间言回身,只见苏小小披散着丝,双眸无光,枋佛是生了场大病一样,佝偻着身子在此刻站了起来。
这种龙钟老态落在东方月容和小月眼中,不禁大惊失色,刚才苏小小还是三十余岁,风韵犹存;而现在苍老佝偻,甚而连黑亮的丝,也变得白苍苍……
闵天浩道:“前辈,是你叫我……”苏小小道:“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
闵天浩道:“前辈有何指教?”
苏小小道:“你姓闵?”
闵天浩道:“在下闵天浩……”
苏小小道:“我问的是,令尊令堂可在?”
闵天浩双目微湿,道:“俱已下落不明。”
苏小小轻轻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她缓缓地抬起手,拂理了一下篷乱丝,又道:“你和月容有婚约?”
闵天浩轻叹一声,说道:“那是家父订的,可是后来由于某种原因就取消了。”
听了闵天浩的话东方月容身体一震,这样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想不到有这样的事情,只是闵天浩这个人再好,她东方月容也不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