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趋上前一步问:“小姐,可要帮助?”
我不理会他。
他仍跟着我走。
我戒备地盯了他一眼。
身形高大的男人,眉眼开阔端正,不像是坏人。
他终于无奈地说:“小姐,请勿如此防备,我是警察。”
他从衣兜内掏出证件。
我抬起眸看了一眼。
港警资讯系统总部见习督察,名字是——袁承书。
他好心地问:“你可是大陆人?有住的地方吗?可要帮你叫车?”
我说:“袁警官,你的证件是临时的,梅林夜市地摊有正式的卖,十块钱一张。”
他看着我愣了一秒,忽然笑得开怀。
他原本是不苟言笑的严肃脸庞,这么一笑,倒显出了几分俊朗的神采。
我耸耸肩,转身走掉了。
他果然是在我身后的一条街左转。
回到酒店公寓,小姑姑仍然在医院。
手机里有一长串通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我丢下了电池格不断跳动的手机去洗澡。
我洗了个澡出来后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了机,最近跑来跑去睡眠严重不足,我且放心爬上床,裹上被单临睡前的一刻,忽然想起打了一个晚上电话给我的那个人。
想起他半年多来亦是这样两地奔波,我在深宵睡眼朦胧去给他开门时,楼梯走廊晕黄灯光,映照出他的清白倦容。
想起他来的那一刻,心忽然紧了紧。
(四八)
睡前胡思乱想了一番,我挣扎着迷糊到半夜,床头的电话忽然铃声大作。
我几乎是惊醒着跳起来。
电话那端小姑姑声音有些颤抖:“映映,过来医院一趟。”
我扯过床边的衣服:“我马上到。”
深夜的四点多的街道的士车不见踪影,我狂奔了两个街口,才拦到了一辆。
一路上不断催促着司机开快点。
我冲出电梯时,小姑姑看到我的脸,只来得及慌乱地说:“映映……”
我马上说:“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姑父怎样了?”
小姑姑说:“并发腹腔内积液突然急剧增加——现在进手术室穿刺抽取——”
我握住她的手:“别慌。”
我按着她在手术室门口坐下,扶持着坐了一会儿待她冷静了一些,我悄悄起身去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