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吧?”阿撒托斯不确定地说。
我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没有看见什么可怕的画面,顿时松了一口气。
曾一鸣依旧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胸口有节奏地起伏着,身上的衣服也好好的,没有长进肉里,看起来还算正常。
唯一的问题是,他的头发没了。
那头看起来刻意做过造型的秀发现在一根都不剩,只留下一整块光秃秃的头皮。
阿撒托斯蹲在他身边,神情挫败地喃喃自语:“头毛和肠毛到底有什么区别呢……”那魂不守舍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考砸后才徒劳地开始复习的学渣。
我被面前这块油光锃亮的头皮闪瞎了狗眼,露出和黑猫一样不忍直视的表情。
为了结束这场闹剧,黑猫走到昏迷的曾一鸣身边,一拳捅进了他的肚子里,在他的身体里扒拉了半天,最后捞出了几坨和骨膜缠在一起的角质蛋白,总算把他的头发给找了回来。
被彻底折腾了一番后,地上的曾一鸣痛苦地皱着脸,嘴里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声,看起来十分可怜。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我小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阿撒托斯不甚在意地说,“他让我不太高兴,所以我按照奈亚拉托提普的方法在他脸上画画,不小心就画成这样了……”
……所以这到底算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呢……我蹲在曾一鸣身边,看着这张曾经被我深恶痛疾的脸。
我变了,我居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算了,没死就行。
我把视线从眼前的脸移开,转过头去欣赏自己男朋友的盛世美颜,心里一片安定。
天色越来越暗,房间里也变得愈发阴暗,我对诸老师说:“能开下灯吗?”
她抽泣着点了点头,僵硬地把房间里的灯给打开了。
我打量了周围一圈,没看到清扫用具,只好撸起袖子,开始指挥阿撒托斯和黑猫把人都放好,自己从厨房里找到了拖把,递给了诸老师。
“你瞧瞧,按照他的意思来看,你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了。”我拍了拍她,指了指周围的血渍,“所以这些东西没用了吧?你自己去清理了。”
阿撒托斯闻言抬起了头:“我可以——”
我:“不你不可以——都说了不要乱吃奇怪的东西!”
他哦了一声又把头低下去了。
接过拖把后,诸老师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擦了擦地,但效果不太好,地板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得差不多了,很难擦干净。
如此徒劳地擦了几下后,她看起来回过了神,流着泪停下了动作。
我问道:“你明明都长生不老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养生啊。”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她还一边流泪一边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保养身体也是很重要的,你还年轻,你不懂。女人就要懂得多爱护自己,要知道我都来了两千多年的大姨妈了,每次都还是会痛啊……”
我:“……”
妈的,有那么一瞬间我对长生不老真的完全失去憧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