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巧屋外的秦无情推门进来。
林若梅听到有人推门进来,适时收声转过头去,见到秦无情她明显一怔,但还是很快站起身来向旁边挪了几步,为秦无情让开地方。
“无情见过太子妃娘娘。”该有的礼数,他自然不能落下。
林若梅客套道:“秦公子多礼了。”
秦无情走上前去,先是望了望她的面色,倒是白皙中隐隐透着些红润,听她的呼吸声,虽然有些微弱但还算平缓。
正当三人诧异之际,秦无情这才走到床沿处坐下为淼淼诊起脉来。他只消一碰触到她的脉搏,一切便了然于胸。想到刚刚屋内只有太子妃和三皇妃二人,许是太子妃误以为她还在昏迷中说了什么让两人面对面会尴尬的话,三皇妃才会继续佯装昏迷。
秦无情抽回手,并不急着拆穿淼淼,起身转过头正对上菊久辰殷切的眸子,淡淡一笑道:“三殿下放心,皇妃已无大碍。”
“无碍?那为什么光儿迟迟未醒?”
“这……无碍是无碍,只是这醒来之事还要看皇妃自己的意愿,皇妃若是想醒来,自然就会醒来,这事急不得。”
菊久辰听了这话,突然身子一僵,底气顿时失了不少。“你的意思,若是她不想醒来,那她便不会醒来。”
秦无情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转过头看了看淼淼,也许两人之间内有隐情吧。他再次转回身,声音大了些许,“无情只能说,重要的是皇妃是否有想醒来的意志。”像是有意说给床上不知何故执意扮昏迷的人听。
菊久辰闻言,脸上一片黯然之色。
秦无情的话一字一句落在淼淼耳中,她只是踌躇着却不想睁开眼。
雪雁端药走进内室时,先是向着屋中其余三人行了礼,行过礼后便为难地看着菊久辰,那眼神带着询问。
“还不快端药过去。”
林若梅见雪雁愣在原处,轻声喝斥道。
雪雁忙将药同昨日一般端到菊久辰面前,不言而喻,三人顷刻间明白了些什么,自觉挪步到外室。雪雁依旧自觉别过身去。
双眼紧闭的淼淼只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以为林若梅等人是要走了,等待关门之际惊觉自己半身被人托起,这才想起刚刚林若梅似乎有说到“药”这个字眼,正在她思索之时,唇突然被覆上,她心中一惊,却依然佯装不醒人事。
菊久辰熟练地撬开她的牙关将药汁送入她口中,起先决定佯装到底的她只得不情愿地微张檀口予以承接,肠子都快悔青了,心中同时思量,如此喂药方式想要继续佯装不醒看来是不行了。
菊久辰感觉到怀中的人今日的反应似乎与昨日有别,似乎配合了许多,只是小脸微微发红,他心中顿时起疑是但并未停下动作,继续将药喂入她的口中。
本是极为苦涩的药汁,经由这样的方式喂入,她早已忘了那苦涩。心中是凉凉的无奈,终究是因为爱上了才会忽略了那份苦涩。
菊久辰喂淼淼喝下药后将她的身子再度放平。
拉开一段距离之后,他看到她更加酡红的脸心中登时变得明朗。
他并未声张,依旧像昨日一样只是扬声唤了雪雁进来将空碗端下去。随后,转身欲走之际,他深深望了眼她已经有些吃紧的面容轻轻叹了口气,这才转过身迈开步子向外室走去。
秦无情见菊久辰走出来,立刻上前拱手告辞,菊久治与林若梅对视一眼,开口道:“我们夫妻二人与无情一起走。”
菊久辰闻言自然没有强留三人,欲亲自送客,但最终还是在三人的坚持下唤了刘五福过来代他送客。
房门被关上,屋内的一切恢复沉寂。淼淼心知始终要面对,索性将心一横,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正对上菊久辰幽深的眸子。
这一看,当下心被揪了一下。只见他俊逸的面容透着掩不住的憔悴,双眼渗着细细的血丝。
当“对不起”三个字由他口中说出时,淼淼突然流下两行清泪来。
菊久辰一时无措,赶忙走上前来坐下,想要像往常一样揽她入怀,但又顾及她的感受和想法,最终隐忍下来,唯有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淼淼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抬首望住他的双眼,眼中的坚定顿时让他顿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