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帕子擦了擦二姑娘的脸,柔柔地说:“你也知道王爷忙,怎么有得功夫上后院儿来呢,多少朝堂上的大事等着王爷决断,王爷眼下也分不出心来管后院的事,妹妹有话不妨跟我说说,我这做嫂子的也一样能给你做主。”
这意思够明白了吧,这后院就归她管了,想借刀杀人,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二姑娘嘴角颤了颤,脸都白了:“王妃,回雪没事儿,只是想问王爷最近起居可好、饮食可周到。”
“劳二姑娘费心了,王爷一切都。王爷还说,等着你选定了人,好给你办分厚实的嫁妆,可不能委屈了二姑娘。刚才宋嬷嬷也不知道哪听来的乱七八糟的话儿,说妹妹不可心这些个人选,正吃不下、坐不住呢!”顾雁歌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二姑娘,好像不知道那些抹脖子,寻死寻活的话一样。
二姑娘的脸色呀,这下就不是白了,是五光十色。
萧永夜远远地听着直笑,他的雁儿终究还是会长大的,总有一天,这满院子的事儿交给她,他也算放心了。虽然不愿意顾雁歌懂这些人情世故,可人也不能一辈子活在保护之下,像雁儿这样的女子,就该独挡一面。
笑了笑,萧永夜回转身,这里有顾雁歌,他啊,还是过府去请教恪亲王吧。
没想到恪亲王的答案,却无比简单:“放虎归山,先纵后擒,怎么,永夜已经失了那份傲视沙场的胆气了吗?”
恪亲王这一说,萧永夜背一挺,响亮地回了一句:“永世不忘。”
“那就好,顺水不推舟,更待何时!”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有了恪亲王的主意,萧永夜上了朝堂,心里就有了底气了,一反上午的不表态,同臣子们一起着急,反倒是站在了皇帝这边,支持让津洲候回津渡十六洲去。臣子们在一旁是干着急啊,瑞王爷这猴精的,一看萧永夜满脸笃定,在心里转了转,也不管什么,往前一步拜倒。
“臣启皇上,臣以为津渡十六洲乃兵家要地,眼下还需津洲王坐镇,也正好派个人去熟悉津渡十六洲的布防,有了津洲王的提点,自然是事半功倍。”瑞王爷一边说话一边偷看皇帝和萧永夜的脸色,果然一处和谐美好,瑞王爷心里高兴,顾次庄给他递的话果然没错,最近不管什么事儿,跟着萧永夜总是对的。
旁边的臣子一听,瑞王爷这老滑头都倒了,再耿正的臣子,也得听风向不是,连忙一个个都改了口,皆皆称颂皇帝想得周到,遇事沉稳,比他们这些老臣都想得远。
这一下儿,让皇帝对瑞王爷倒是有些另眼相看了,在皇帝看来,瑞王爷这一拜,其他几位老臣也都拜倒了,看来以后有什么事,还得多跟他这瑞王叔商量:“那就这么办吧,至于派谁去津渡十六洲接管布防,就由恒王和众卿家决议后再呈吧。”
“是,皇上。”
皇帝走后,一干老臣就坐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内廷议先开了口:“众位都是梁柱之臣,对津渡十六洲的布防人选,想来都心里有了定数,无妨咱们都写在纸上,然后咱们再来议谁最合适。”
内廷议都开了口,众人自然附和,各人写了名字,都递到案上,最后以三个人为主——曲清风、顾次庄、顾应无。
萧永夜写的是顾次庄,要单以带兵打仗来说,自然是曲清风取胜,但顾次庄在他看来,别的能力没有,插科打诨搅事儿的能力绝对一流。这回去的人,不能太耿直,又得熟悉军中的一切。
“恒王,咱们倒想先听听你的意思,你常年在军中,当然比咱们更清楚这三人的优、缺点。”瑞王爷见萧永夜写了顾次庄,不由得脑门发麻,这回可是个凶险的差事,于是他就想听听萧永夜什么意思。
萧永夜一一指着桌上的名字说:“曲将军不必说,自是军中大大将,一等一的人选,只是曲将军为人太过耿直,此去怕会反给津洲王以借口。而安郡王气量恢宏,处事圆融,多年在关外,见识自然也非常人,只是安郡王对军的事,却不熟悉。至于敏郡王则兼曲将军和安郡王之美,常年军中行事,且颇有声名,处事有方,人也滑溜,反而更适合去做这件事。”
这么一说瑞王爷心里也算是有底子了,众老臣也明白了,萧永夜毕竟常年带兵打仗,他说的话自然会被信服。于是这去津渡十六洲的人就决定下来了,午后萧永夜就禀了皇帝,申时(下午四、五点)时分,皇帝点了津洲候和顾次庄进宫里。
于是津渡十六洲的事儿,就被决定好了,顾次庄这回是赶鸭子上架了。
他倒是不想去那个“障沥之地”,可皇帝都发话儿了,他也只能认了。
“我说妹夫,您就不能饶了我,我这在京城过着神仙日子,你还偏点了我去。你难不成真要灭我的口啊,我可老老实实的什么也没说过。”顾次庄抓耳挠腮,在京城享受惯了的人,这回要去那样危险重重,人心也险重重的地方,他是又怕死又怕麻烦的。
萧永夜笑着说:“反正还有些时日呢,津洲王要要先皇大丧结束时才能离京,眼下还有二十几日,够你做不少事了。选了你去,自然是相信你有这能力,要不然也不会提你的名。”
“啧,就一句,自然相信你有这能力,就要我去吃苦受累,妹夫,你这算盘打得太响了。”顾次庄又开始没脸没皮地勾肩搭背,反正都这样了推是推不掉,不由宰萧永夜几顿:“喝酒去,你要不让我喝尽兴了,我就跟雁儿诉苦去,完了雁儿可是要让你睡书房的。”
明文规定着不让饮宴没错,可是整整四十九天拘着当然不可能,过了头七天,基本上街上的酒楼就恢复营业了。
萧永夜闻言不由得摇头,提到顾雁歌,原本严肃的眉眼又柔和了下来,顾次庄瞄了一眼也跟着摇头:“男人啊……成亲了连个气节都没了,你看看像个什么样儿?”
萧永夜拎开顾次庄搭过来的手说:“你这从津渡十六洲回来,也就该成亲了,一个你一个顾应无,太后可是提了又提,想来你们也躲不开了。”
这炸弹爆炸了一样震撼人心的消息,让顾次庄差点就晕菜了,“什……什么?皇祖母怎么忽然打起我的主意来了,我的红颜知己一堆一堆的,就……不用皇祖母劳心费神了。倒是顾应无这小子,要多费费神才对,别打了光棍儿了。”
“安心,都有份儿,一个也不落下。”
顾次庄吐血,决定要“一醉解千愁”。两人出了宫门,直向御街上去,御街上这会正是人多的时候,顾次庄拉着萧永夜进了酒楼里,正要大声招呼小二上酒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诚郡王和一干亲贵子弟也在这喝酒:“恒王爷,二庄哥。”
“哟,是你小子啊,赶紧一块儿来喝酒,一个人宰是宰不过瘾的,大家一块儿来才叫个舒坦嘛。那边还有谁,一块叫过来。”顾次庄完全无视萧永夜正抽搐着的脸,大声招呼,没一会儿包间儿里就坐满了人,一个个打着招呼好不热闹。
萧永夜本来是要给顾次庄说说去津渡十六洲要怎么办,没想到这下竟成了酒宴了,萧永夜看着顾次庄那得意的脸,只能是一声叹息,然后看着满屋子的亲贵子弟们说:“都别客气,喝尽兴了才算。”
“对对对,难得咱们妹夫能请咱们吃酒,都敞开了嘿。”顾次庄继续吆喝。
诚郡王举起杯说:“恭喜咱们敏郡王得差事,到时候平步青云,可得记得叫上咱们兄弟一块喝酒。”
大伙于是一起举起酒杯,齐齐灌顾次庄酒,顾次庄也不在乎,在他看来,就他们这些人的酒量,远不是他的对手:“来吧来吧,谁怕过你们,今天不喝醉了都别想跑,有一个算一个,谁跑了谁是孙子。”
正在大家伙喝得尽兴的时候,挑了帘子进来个人,萧永夜一愣,却是他那二妹妹。当即萧永夜就皱眉,不过他的二妹妹却跟没瞧见他一样,直愣愣地看着诚郡王:“寅平……”
诚郡王一看心里直哆嗦,他可不敢让萧永夜知道他和这位二姑娘的那点破事儿,虽然他觉得萧永夜可能不在乎这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