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穿透了她的胸膛,他竟似完全不觉得痛楚。
她虽然吃力地从沈胜衣怀中将头抬起,眼里有的只是笑。
她的面上也在笑。
笑得是这样的满足,这样的安慰。
“沈大哥,我还在你的怀中?”
她的语声却是这样的微弱。
沈胜衣凄然一笑。
“不要离开我,就让我死在你的怀中吧。”
沈胜衣眼中一热,心里一酸。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沈胜衣语声同样微弱,语声中无限痛苦。
费无忌听得真切。
利剑穿心,当然痛苦!
他也当然明白,他笑得更大声。
沈胜衣仍不理会。
萧玲同样也似没有费无忌这这个人的存在。
她望着沈胜衣胸前的鲜血,带笑的眼瞳亦自添上了一抹哀伤。
“沈大哥,你也受伤了?”她关切地问。
沈胜衣的咽喉好像在发哽,嘴唇尽管在发抖,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角在抽搐,他面上的肌肉在痉挛,这一切一切揉合起来,便成为一种极度的表示。
精神上痛苦,还是肉体上痛苦?肉体上固然痛苦,精神上同样痛苦!费无忌更得意了。
别人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这个人的心肠简直就像铁石一样坚硬,铁石一样冷酷,铁石一样无情!
“沈大哥,我好冷!”萧玲的身子突然颤抖起来,颤抖得很厉害。
血流得这么多,又怎能不觉得冷?沈胜衣连忙紧紧地搂着萧玲。
他胸前的血与萧玲的胸前的血也就紧紧地贴在一起。
萧玲似也感觉到了。
她又笑,笑得那么的满足,又是那么的凄凉。
她笑着,忽然这样问:“沈大哥,这儿流传着一首小曲,你有没有听过?”
“有!”沈胜衣好不容易才从嘴唇之中吐出这一个有字。
萧玲连什么小曲也没有提及,他竟然就说有。
他真的有?傻俊角,我的哥,和块黄泥儿捏咱两个,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捏的来一似活托,捏的来同床上歇卧,将泥人儿摔碎,着水儿重和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他来应天府还不过几天,他真的已听过这首小曲?他真的已知道萧玲所说的就是这首小曲?萧玲完全没有怀疑,完全相信。
“我的血中也有你的血,你的血中也有我的血,沈大哥,我就算先走一步,你也会找得到我的。”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沈胜衣整张脸庞的肌肉痛苦得一下子突然收缩起来。
“沈大哥……”萧玲还要说什么,猛一阵咳嗽,就给截断了。
“怎了你?”
萧玲好不容易接下去。
“刚才你跟我说过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