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郁宥之时他特意在男人面前停了下来,从刚刚小胖墩找到他家到一路跟到医院,这人途中一句话没说,总感觉有点反常。
喻乐望向他,等待他说点什么,但对方在这沉默的一两秒里好像根本就没看他,而是用大墨镜下的眼睛盯着地面,喻乐一度觉得这样的氛围有点奇怪,但下一秒,靠在墙上的男人就站直了身体,放弃似乎的叹了一口气道:“那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哦,好像也没有什么反常。
这样想着,他一边牵着小胖墩软乎乎的手,一边掏出手机找竹珞的号码准备给人去电话,同时抽空应了郁宥之一声:“走吧。”
最近几天,竹珞感觉有点不对劲。
自从上次咖啡厅事件发生后,他心惊胆战的过了一个星期,但就像霍安弄说的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群人那样羞辱王福瑞后,他并没有找来报复,反而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竹珞的心很快平静了下来,开始投入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直到不久后,他在新闻上看到了一则破产新闻。
新闻里灰头土脸的胖男人在镜头下一闪而过,刚看到时他还觉得陌生,原本的王福瑞不说意气风发,但也有点成功人士的油腻在身上,但新闻里的男人却像是从贫民窟被赶走的流浪汉,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我是失败者的信息。
他将信将疑的确认了破产新闻,下一秒立刻联想到了霍安弄。
当时在国标大厦的观景厅里,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甚在意的提起落水狗一样的男人,用带着野蛮气息的口吻说到:“王福瑞这种蠢货,能翻起什么风浪呢?”
他的第一反应,这次破产是霍安弄下的手。
看到那则新闻后,他就一直想打电话问问霍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太合适。
如果他直接问对方“是不是你让王总破产的”,这种问话方式总感觉带着一种“你是不是为了我才让王总破产的”的自恋,如果让对方误会他自作多情,那可就太难堪了,所以竹珞干脆没有问。
而且一想到霍安弄那张脸,他的心里就涌现出一股莫名的躁动,从那天之后他就已经决定,尽量少和霍安弄接触。
这期间,他的生活一直平静的过着,王福瑞破产的新闻像是投入深潭的一枚石子,在湖面引起一缕波澜之后便立刻沉寂了下去,竹珞因此也没有多想。
反倒是隔壁的小别墅似乎是换了主人,最近突然开始大搞装修,反而对他的生活有了更多不如意的影响。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段时间,之前那些隐隐约约的担忧终于化作了一些令人不安的预感——因为他发现,最近两天好像有人在跟踪他。
深夜,一条漆黑的小巷子前。
最近竹珞都十分注意不要落单,但不可避免的,他仍然在一场大众聚餐后意外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在等待代驾的途中,身后传来的那种被窥伺跟踪的感觉愈发明显起来。
周围人星凋零,偶尔只有骑着机车的小青年路过,让他感觉愈发的不安。
此时,艳丽的霓虹招牌在深夜里绽放着光芒,夜风却意外的寒冷。
他抱着双臂感受着寒意从脖颈处漏进衣服,瑟缩着脖子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当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一起从身后漆黑的小巷子传来时,他的不安立刻像雷达一样嘟嘟嘟作响。
脚步声越来越近,明目张胆的靠近他,在一种惊悚的预感中,漆黑小巷里的男人似乎正准备伸手扣住他的肩膀,竹珞浑身一惊,回头的同时终于忍不住拔腿就跑。
“喂!你等等!”
“你跑什么?!!”
身后传来了男人这样的声音,竹珞听着却愈发心惊胆战,跑得更快了。
男人的声音终究湮没在了身后的风中,不知不觉,他已经跑进旁边错综复杂的漆黑小巷子,大路上艳丽的夜灯从外面漏了一点点进来,让小巷子显得愈发幽深。他停下来,抬头观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什么地方啊?”
皱着眉头往前走,心情平复下来,这时才想起刚刚的男人很可能就是他正在等的代驾:“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一拍脑袋,竹珞觉得自己神经有些过敏,不自觉的拉出了一个苦笑。
就在他掏出手机准备联系代驾时,突然在小巷子的尽头看到了一个人——彩色霓虹灯的背景下,一个熟悉胖身影挡在了小巷子的尽头。。
王福瑞,他怎么在这里?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竹珞转身就想离开,结果颓唐的男人立刻发现了他,一双疲惫萧索的眼睛盯住转身的青年:“竹珞你怎么一看到我就跑,你在心虚什么?”
说话间,胖男人已经向他走过来。
竹珞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皱眉看着他,问了一句无用的废话:“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憔悴的胖男人一听这话就笑了,这时他已经来到了竹珞面前,背着的双手突然掏出一把电击棒,“刺啦”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酥麻,身体立刻就软了下去,这时只听见王福瑞油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真是一个好问题,当然是因为我正在跟踪你啊,竹珞。”
意识即将消失的同时,竹珞的手机从手里滑落,与此同时,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