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红布满天际,黄昏之景逐渐铺开。
左相府别院的那一眼池塘水面上散落着点点金光,随着水波晃动着,似是被风吹摇的金珠,时而串联,时而飘散。
左云卿正坐在凉亭处吹风,欣赏着池塘上的金光美景。
王嬷嬷应小主子要求,从厨房处拿了些果肴,端回别院时,正好瞧见小主子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歇凉,便嚷声喊道,“小主子!果肴备好了。”
“哎!来了!”左云卿听到声音,回应道。
左云卿抬头望向绯红的天际,勾唇一笑,如此美景,她定会让某人印象深刻的。
左相府。
东殊祠。
房梁画栋皆为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制,房梁上的金龙雕刻栩栩如生。
祠堂前两棵桂花树飘香四溢,微风一拂,便会有几朵明黄微花掉落在地。
谧静的景色,清幽的花香,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的左青青却毫无心情,也无暇欣赏。
左洵之为了惩戒她,不仅让她跪祠堂,还谴走了所有的丫鬟小厮,只留她一个人在这幽深静谧的祠堂里跪拜着。
她一向怕黑,更怕无人之地。
在这烟气缭绕,静谧如斯,毫无人气的祠堂里,哪怕是一丝丝微小的动静都能将她吓得胆战心惊。
左云卿提着果篮进来时,正瞧见左青青跪在蒲团之上,腰背跪得笔直。
“哟!来跪祠堂了!”左云卿悄然走至左青青身边,讽声道。
啊!——
左青青并未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因此在听见左云卿的声音时,几乎是第一次时间发出尖锐的爆鸣。
左青青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强烈的不安与恐惧让她失了往常的冷静自持。
在瞧清来人时,左青青气不打一处来,斜了一眼左云卿,怒声道,“左云卿,你是个死人吗?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左云卿也不恼,将手中果篮放在奉台上,随即环视一周,勾起一抹微笑,道,“我走路没有声音?我走路很大声的好吧,是你自己没留意听罢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惊呼出声,“啊!你说你方才是不是被鬼遮耳了?所以才听不到我走路的声音?”
左青青本来就害怕,此刻听得左云卿说出这番话,对方还一脸阴森的模样,当即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啊——别说了!你胡说!”左青青双手捂起耳朵,娇声喝道。
往日的冷静仪态荡然无存。
左云卿可不惯着她,只见她一把将她捂着耳朵的手握起,又贴在她的右脸边,压低着嗓音,说道:
“我偏要说!人家都说,只要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门。”
“左青青,你对我做了这么多恶,你就等着鬼来找上门来吧!哈哈哈哈!”
左云卿说罢,阴森森地笑着。
左青青被吓得强行挣脱左云卿的手,哭丧着一张脸,呜呜咽着。
慌乱之间,她侧身跌落在地,面色惊恐地撑着左手肘,挪动着身体,不想与左云卿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