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也挑起车帘看了一眼,道:“借此机会让两家人见一见,不是也挺好?毕竟关系深远啊。”
谢吉祥微微叹了口气。
她只能说,文家这案子落在赵瑞手里,文正诚也是倒霉。
若是护城司办案,现在早就结案了,他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也不用面临被人点破妻子红杏出墙的困境。
赵瑞叫了一声车外的校尉,马车便在大门口边停了下来。
两个人也不说话,安静听外面文正诚如何辩解。
只听文正诚朗声道:“刘员外,令公子年纪轻轻出了意外,本官也很心痛,本来本官极看中三公子的经商才能,也让一直主持家中庶务的内子同三公子联络,想要同刘家合作,结果现在闹成这个样子,我们文家也很难过。”
文正诚说着说着,竟还有些哽咽:“内子至今下落不明,实不相瞒,我如今的心情同刘员外是一样的,也异常的揪心与难过。”
文正诚声音逐渐平缓下来,却有着显而易见的落寞:“刘员外,实不相瞒,不管生死,您儿子也
算是寻到了,可内子至今下落不明,我这心就一直在外面飘着,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即便是躁动不满的刘家人,也渐渐被文正诚这一套唱念做打平息了怒气。
本来是偷情的丑闻,被文正诚如此美化,竟还很是体面。
谢吉祥看了一眼赵瑞:“这位文大人当真厉害。”
赵瑞笑笑,没有多言。
待到刘家人被文正诚哄走了,赵瑞才让马车驶入军器司衙门。
文正诚这会儿才意识到刚才那场闹剧被赵瑞全部看在眼中,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赵大人。”
他没有寒暄,也没有客气热络,只是那么站在马车边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若是以前,赵瑞肯定连理都不理,但是看过邬玉淑遗书的赵瑞已经跟之前不同了。
他学会笑,学会哭,也学会融入这个社会中。
身上所有尖锐的刺,一点点被抹平,终于展露出原本的光华。
他本就是块璞玉。
赵瑞看了一眼面露不悦的文正诚,只说:“文大人,本官清早前来,便是要告知你这件事。”
言下之意,刘家人自己得到了消息,跑过来闹,又如何能怪赵瑞没说呢?
文正诚微微一顿,没想到赵瑞会如此解释,脸上的表情便也绷不住,最后只能叹着气摇头。
“抱歉,刚刚实在有些憋闷,”文正诚揉了揉眼睛,“最近总是睡不着觉,还请赵大人见谅。”
赵瑞面色如常:“无妨,既然文大人已经知晓刘三公子的事,那本官就不必多言,还请贵府孙管家出来一叙。”
文正诚刚刚缓和下去的面容,再度紧绷起来。
刘三公子的突然死亡,打得文正诚措手不及,他昨日几次三番引导赵瑞,就是想让赵瑞以为潘琳琅的死同刘三公子有关。
没想到,赵瑞这边还没来得及怀疑,那边人就死了。
但人是如何死的?
又是死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