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刘大老爷吓得蹬蹬后退几步,一旁经过的官员都吓得哆嗦一下。
卢岩接过亲兵牵来的马,翻身上去纵马而去,身后亲兵跟随,一众人呼啦啦的远去了。
“哎呀我可怜的儿啊。”刘大老爷忽的抚掌大悲,“竟然女婿不让探视,你爹娘死得早,你也没个依仗,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我的儿啊…”
他哭骂着掩面疾步而去,留下一众人在原地议论纷纷。
陈清站在人后,微微皱起眉头。
她,过的不好吗?
刘梅宝最近过的还不错。
官兵进城了,朝廷重新控制了这个城镇,逃难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民众的生命力是极强的,短短时日,商铺便开门了,日子开始恢复如常。
“城投变化大王旗,管它东南西北风,只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刘梅宝坐在门边,看着街上走过的人,一面胡乱感叹。
“娘,我写完了。”卢舫说道。
刘梅宝转过身,看着坐在小桌上碰头写字的卢舫和铁勺。
卢舫高高举着手,面前的不知道从哪来翻出来的半张纸上写满了字。
刘梅宝走过去,认真的拿起来看了,这是从账本上撕下来的未用完的半张,一面写了字,另一面还没来得及用,就因为生意做不下去而被抛弃了,这些日子赵老汉夫妇修补房子让它们得以重见天日。
刘梅宝虽然出了月子,但带着小孩子,也做不得什么活,便负责照看卢舫和铁勺,顺便教他们写字。
“能识字啊?”赵老汉夫妇很是惊讶,这年头能识字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家,尤其还是个女人家。
但他们没有多问什么,高高兴兴的嘱咐铁勺跟着姑姑好好学字,将来能当大官,吃香的喝辣的。
铁勺握着有些秃毛的笔,脸都皱成苦瓜,半张纸上歪歪扭扭的才写了一行。
“铁勺写的也不错,写字呢慢慢来,不着急。”刘梅宝也看他的,笑着说道,又指着铁勺写的其中一笔,“这个笔画铁勺写的真好看…”
其实对于书法刘梅宝也没什么造诣,不过是顺口胡说罢了,但对小孩子来说却是得了金山银山一般高兴,原本愁眉苦脸的铁勺立刻笑的嘴咧到耳根。
卢舫在一旁撇了撇嘴。
旁边传来婴儿的吭吭声,刘梅宝还没动,卢舫就嗖的站到了摇筐边。
“娘,妹妹醒了。”他喊道。
刘梅宝笑着过去,看着摇筐里正晃动着头和手努力睁开眼的女儿。
两个多月的时间瘦瘦小小的女儿已经长了好些,虽然依旧比不上同龄的婴儿们那样,但刘梅宝已经满意的不得了了。
婴儿醒来,晃动一阵头手脚,便开始吭吭的找奶吃,蹭来蹭去将裹着的包被被角含在了嘴里。
“柔柔,这可不能吃。”卢舫忙伸手小心的拉下被角。
这个孩子的小名,刘梅宝唤她柔柔。
卢舫嫌弃这个不好听。
“小姑娘都是叫花啊红啊什么的。”他小大人模样的严肃说道。
刘梅宝抱着他笑。
“你叫蛋儿,取谐音丹丹,妹妹叫柔柔,取谐音肉儿,这都是娘和爹的最爱。”她低声说道,为了防止不经意的说漏嘴,他们母子单独在一起时,也很少提起自己的真名字,“这是咱们的秘密,只有咱们两个知道,等妹妹大了些,咱们再讲给她听。”
卢舫高兴的同意了。
“等爹爹找来了,咱们也告诉他。”他又补充道。
这话让刘梅宝心里又酸又涩,她重重的点点头。
这么久了,他还在找她们吗?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一定会很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