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房用的都是WPS,”我说,“比尔盖茨又怎么了?”
“没法沟通,”影子说,“还是去约会吧。”
“去吧。去吧,别再装神弄鬼,神神叨叨了。”我说。
我们都没有在谈有关电脑的问题,因为我们全然不觉我们与电脑有什么关联。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影子那天说没法沟通的意思。
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那么多新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有些事情可能影响巨大,但是你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的东西,人家说了你也听不到,因为你听不懂。
能够从这些纷杂的事情中看到机会的人,那真是天才,那都是火眼金睛。
多年以后,我不得不承认任何人之间看到的这个世界,是完全不同。
这个世界里的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其实也就是皮囊差不多罢了,我们就在一个宿舍,就一起呼吸同样的空气,可是我们所感知的世界竟然天壤之别。
总有一种东西,在我们的皮囊之下,在全然不同的时空间里运行,就是这皮囊之下的不同,让我们每个人看到不同的世界,成就不同的人生。
每个人的身躯你都可以看得到,但是其实每个人都和你不一样,除了他的皮囊和你在同一个时空,你们的思维方式,你们的脑子,你们眼睛后面的影像,你们的视线聚焦的地方,真是天南地北。
如天上的星星,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上闪耀。
影子出马,又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结果。
他灰溜溜地回来了,但是并没有这么受伤,状态还很好。
“她说她跟我不熟,”他说,“我说一回生,二回熟。”
“对呀,她怎么说?”我问。
“她说她有约了。”他说。
“可能吧?”我脱口而出。
“没什么不可能。”他说。
“不可能。”我大声地说。
“你受啥刺激呀?”影子说,“我都没受刺激,你现在这个是不是刺激?”
“我没受刺激呀。”我说。
“那你激动啥?”他说。
“我激动了吗?”我问。
“你问问他们。”他说。
“荆棘,我激动了吗?”我问。
荆棘说:“感觉是有点激动。”
“落俗?”我又问另外一个。
“现在都还在激动,你不觉得吗?”落俗说。
我摊开双手,看看大家,又看了看自己,不禁“呵呵”的笑起来。
“确实,我激动个啥?我激动个毛线呀?”我说,仿佛自言自语。
影子、落俗和荆棘都笑了。
我觉得他们以为我爱上了红苹,以为我不爱她是装的。
我说:“你们这么邪恶的奸笑干嘛?你们以为我和她藕断丝连?我跟她没什么关系,我跟你们说,我敢保证。”
“骗子,”影子说,“都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