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宿舍门,我的多愁善感仿佛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在瑞德厦把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的话题从红苹转到了郁达夫的东洋妹子。
落俗喝了半醉,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刚才还说这是堕落呢?”落俗说,“刚从女生宿舍回来的时候,还一副失魂落魄活的,怪自己对女孩子不好,一副贾宝玉的怜香惜玉模样,怎么现在就想到东洋妹子了呢?”
“酒壮熊人胆。”荆棘说。
“酒后乱性。”影子说。
“大学生,说话文明点。”我说。
我发现我说话的时候舌头有点大,结巴了,看来喝的是不少了。
“瞧你,说到东洋妹子,脸上灿烂得像一朵花。”荆棘说。
“我这是皮笑肉不笑,知道吗?”我说。
“兄弟,食色性也,东洋我们一时半会儿去不了,等到放暑假,带你去我们拿骚,发廊里一排排的,保证你乐不思蜀。”影子说。
“我也去,我也去。”落俗说。
“男人啊。”荆棘说。
“食色性也,女人也一样,”影子说,“是人都一样。”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说,拍拍影子的肩膀,“原来还想着自己思想有点歪了,还想着是不是对不起红苹,现在看来我都不用检讨了。”
“你对自己要求挺高,”荆棘说,“思想有一闪念,就要自我检讨。”
“那必须的,咱文明人,高尚人,哪能像野蛮人似的?”我说。
我的话里有点刺,那都是在宿舍里面被荆棘的“野蛮才是王道”歪理刺激出来的。
“算了,也不要检讨了,你以后对红萍好点,你就是对得起我兄弟了。”影子说。
“我对红萍好,咋就又跟你扯上关系的呢?”我说,不服气。
“你说呢?咱们今晚喝酒的主题是啥?”影子说。
看来他们都还比较清醒,好像就我一个人喝的太多了。
“今晚的主题是同情者。”荆棘说。
“对了。”影子说。
“你真喜欢红苹?”我说。
“以前真的喜欢。”影子说。
“从今以后不许你喜欢她,”我说,我手指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强调不允许,我的大舌头继续说道,“从今以后,红苹是我媳妇,我女朋友。”
“到底是媳妇还是女朋友?”落俗问。
“既是媳妇,又是女朋友。”我带着大舌头说。
“这个顺序是不是有点反了?”荆棘说。
“你没喝醉,荆棘,你还要喝,”我说,手在自己眼前摆动都有点把持不住,“男子汉大丈夫喝酒怕什么?喝酒就要喝醉,不醉算什么喝酒?”
“看看,北方人喝酒就是不一样,豪爽!”影子说。
我没有想到影子,我的同情者,关键时刻对我这么照顾,他失去了和我争夺红苹的机会,还是看得那么开,其心胸之坦荡和宽阔,我觉得我应该向他学习。相处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觉得影子有什么可让人钦佩的地方,但此时此刻,我觉得影子也不简单。
那天晚上影子喝得酩酊大醉。
回到宿舍,快睡下去了的时候,影子说,其实那个夏风更漂亮。
我想反驳他,但是我的舌头已经不听话了,我也很快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