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听说母亲身体不好,吓得把贾妤一丢就跑回娘家去了。才一进屋,就见凤姐儿坐在外间偷偷抹泪,把她吓得不行。
嫂子母亲她?
凤姐儿赶紧抹了泪起来,笑着道:不碍事儿,大夫说是累着了,要好生修养。
迎春松了口气,嗔她道:那你好端端的掉什么猫尿,害我还以为
凤姐儿破涕而笑道:我这也是听说没事了,自己一宽心就忍不住了。你是没瞧见这几个月,太太越发懒怠的,连床都下不来了。
我好几回都以为以为说到这里,她又一脸想哭的样子。
迎春赶紧打帘子往里头进去,见二嫂英莲正拿着药碗给母亲喂药,母亲满脸都皱成一团了。
嫂子把碗给母亲,让她一口喝完吧,她最怕苦了,这一口一口的喂,她受不了。
英莲闻言,加快了手里的速度,硬是跟灌似的,把一碗给喂完了。接着顺手就从帕子里拿了蜜饯出来,塞到太太嘴里。
跟着她起身来,笑着对迎春道:太太才吃了药,让她睡会儿,咱们出去说话。
迎春看了看母亲,见她昏昏沉沉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可当着母亲的面,她也好问,只能跟着英莲一块出去。
到了外间,妯娌姑嫂三个怕屋里人听见,又去了外头,这才放心下来好好说话。
迎春皱着眉问英莲:大嫂不是说,母亲没甚大碍?
英莲点了点头道:大夫是这么说的,药也抓了,可就是不见好。原还有些精神,起得来床,说的了话。这几日连床都不想下了,只是犯困。
你方才叫我给她碗?我原也是这样,只是昨儿她一抬碗全撒了,说是没力气拿不动,我这才换了汤匙一点点喂。
迎春噙着泪问:这怎么是好,大夫看不好,就换一个来。
凤姐儿道:换了几个,皆是这么说。大爷和二爷如今事儿都不做了,四处去寻良医,三妹妹也和肖公子找了不少大夫过来。可每个见过的都说没事儿,我们也不知是怎么了。
迎春听了半天纳闷了:父亲呢?母亲都这样了,父亲难道一点不慌?
凤姐儿和英莲互看了一眼,脸上很是尴尬。
她们也觉得奇怪啊,为什么父亲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还能坚持每日去衙门点卯,甚至比以前更忙了。
而家里除了父亲,还有个人也是这般淡定,依旧每天做着自己的事,那就是幼弟贾瑨。
这是母亲唯一的亲生子,母亲病成这样,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连来请安都是跟以前一样,并没有过多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