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根本想象不到,那些往日衣冠楚楚的人们一旦意识到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并非是不可剥夺都这一事实之后,会做出一些多么恐怖的事情。niaoshuw
他在梦中看着这些旧日统治者们眼中的怨毒和仇恨,这些昔日的蛀虫们此刻那些丑陋而又肮脏的挣扎。
他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一切,就像是看着的马戏团中奋力表演,讨好王座上贵客的小丑。
跳梁小丑而已,他想到。
他将要创建一个前所未有的,永不落幕的辉煌帝国,并且他已经成功的建立起了这个帝国的框架,现在他的目的,是让这个帝国在土地上的统治变得比历史上任何时刻都要牢固。
数十年间征战,他已经扫灭了那些所有可以能威胁到他死去之后的帝国的敌人们,传统的来自北方的强大的游牧政权,已经被彻底击垮和肢解,并被整合进帝国的体系之中。
而那些西方的蛮夷更是不足为虑,远征军已经成功完成他们的使命,从帝国核心区迁移过去的人口,已经在紧密的组织之下,在当地扎下了根,并有条不紊的开始逐渐把当地人融入到传统之中,让他们习惯于帝国的生活方式。
四方的叛乱虽然此起彼伏,但是在帝国军队的压制之下,往往一经发现便被迅速的扑灭。
但在这一片欣欣向荣之下,还是有些事情能让这位天下之主烦心。
那就是在帝国过于庞大的版图和海外领土的映衬之下,如今帝国的统治中心汴梁已经不能再适应统治整个帝国的需要。
它的地理位置已经限制了它对于天下之主对天下的治理。
皇帝已经下定了决定要迁都。但这并非是一件小事,帝国传统的官员们在听到这个在他们眼中无比荒谬的命令之后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
就连皇帝自己也明白,迁都,对于目前这个已经进无可进,只好守旧的国家而言,这是一件对于整个帝国而言多么不可思议,多么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抱着最后一次幻想想要尝试。
而结果自然是,即使是那些表现的锐意进取,雄心勃勃,骨子里藐视一切旧日礼法,并试图真正的改变古制的新人官员们,也为这位帝王如此的胆大妄为而忧心不已。
说实在的,在听到这个消息和守旧的老人们认为是他们蛊惑了圣听之后,他们被吓得实在不轻。
他们早已习惯汴梁的繁华与昌盛,在他们眼中新选定的,联通三州的首府虽说曾经也建立过雄伟的城墙和文明,但现在因为战乱事实是一片蛮荒之地。
没有人愿意离开他们祖祖辈辈的都在此为官的历史记忆,这里的红楼戏坊,亭台楼阁,楼穿水乡……书墨清香的书童和船上歌舞曼妙的女子……这是令人难以忘怀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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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确公布他的计划之后,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老皇帝还是第一次意识到了他的阻力到底有多大。这个月,他已经杖毙了数十位为公开反对迁都的言官们了。
金銮殿前的御街上还残留着他们的诤谏所流下的鲜血,而在刚刚皇帝的梦境中,自然也有这些刚刚冤死的青年的容貌。
为了证明自己同帝国的绝大多数人站在一起维护礼法的决心,这些年轻人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虽然皇帝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即使是他也不可能不考虑那些世家大族们的意见强行在整个帝国推行他的命令,即使他能做到也不行。
他不可能给下一代人留下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一直将矛盾死死的压制而不是在自己的时代去着手解决。
替代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挖掘一条贯通世界的巨大运河,就像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曾经那些无数在史书上被广泛赞誉的优秀的统治者们所做的那样。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工程规模将无比的巨大。
依托于一条被过去这片土地上的南方政权视作抵御北方入侵天险的大河为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将贯通整个世界,将世界包围起来的一项庞大的工程。
只要这项工程建成,帝国的舰队便可以畅通无阻的穿行在世界的各个部分,而各地的兢兢业业的官员们也可以定期的,遵照帝国统治的严密规定和通讯机器,向位于汴京的统治者做季度报告。
一项听起来无比完美的计划。
是的,骄傲的帝国已经知道了世界是圆形的,这自然少不了那些伟大的而无畏的航海家们的贡献,他们证明了那些在早年被视作异端的思想家,那些疯了的大儒们宣称从天命中得到的,关于世界真相的启示并非是完全的虚言。
世界果然是圆形的,这就给了这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实行他宏伟计划的机会。
而这次,面对这位皇帝提出来的替代性方案,那些言官们终于不能再为这项巨大的工程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而摇唇鼓舌,为了保住他们家族世世代代的祖地和经营,他们保持了沉默。
并对这项无比巨大的,也许会整个拖垮帝国财政的庞大开支视而不见。
在皇宫中,皇帝庆祝着这场属于他的胜利。
各地的官僚体系就这样随着来自汴梁的意见逐渐统合,开始了运作,征调钱粮、运输物资都是平时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第一批仅仅是从内地征调的民夫就高达上百万,这还是在绝大部分的劳工都在帝国的计划中被用于从四方抓来的奴隶替代填补的情况下。
而大量的被用于工程的石木被从帝国各地以进贡与皇帝的花石纲的名义征发调拨,源源不断地运送到了各地,汇聚在即将动工的巨大运河的旁边。
帝国已经派出了最精锐的捕奴队伍深入世界各地的蛮荒,想必很快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大批的劳工以缓解内部民众的紧张情绪。
但即使这样,在南方一些骚乱却仍旧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几伙流民自称得到了上天的启示,一个名为方腊的流民头领,以一个信奉‘食菜事魔’邪教为名聚众叛乱,周围府兵前往征讨,竟然屡屡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