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多久,但见前方灯火通明,树林中依山而建的一个个小院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文学迷WwW.WenXUEMi.COM相比之下,我和淑贞现在所住的那座小木楼也只能算是寒碜了。
看了看那山,哦,想来这山就是我们小楼后边的那座小山吧,原以为山的那边会是一片农田呢,没想到只是猜中了一半,在这样的荒野之处,竟会有这样一处繁华的景致,不禁为古人的构思所惊叹。
可能是因为淑贞的存在吧,所有的公子们都显得特别健谈,而那位赵公子则显得尤为突出,淑贞也不好博了大家的兴致,时不时答上两句。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而我却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默默地跟着众人后面。好在小犬却在这时仿佛感应到了我情绪的变化,也跟着我消沉了很多,紧紧地跟在我身后,直到进了一处院落。
一进院子,我吃惊不小,远远地便看见一排排小屋,显然那不是给人住的,因为小屋的高度只有一人多高,而屋门则是换成了铜栅栏。通过小屋的铜栅栏我清楚地看到了每一座小屋里露出的一只只狗头。正用兴奋的眼神打量着我们。
我吃惊的不是因为这里的小屋是让狗住的,而是因为我现像这样的院落这一片最少有十来个,而每一座小院内又至少有一排小屋,每排又有十座。如果每一座小屋里又都有一条狗
天,我倒吸一口冷气,假如我这个推论是正确的话,那这位沈青公子他得养了多少条狗啊?怪不得他要给这庄园起名为“犬舍”了,我原以为是古人自谦的一种方式,没想到这儿真的是一处犬舍。
可能是看到同类的原故吧。小犬此时也顾不上我了,独自跑上前去,隔着栅栏打量着里面的同类。还不时地叫上两声。
这一叫却让在场的所有公子们都笑了,在他们看来,凡是训练有素的狗都是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乱叫的。而此时小犬的吠叫仿佛在告诉他们,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
这时那位赵公子更是得意地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流露出让人生厌的小人得志的神色。我没有跟他对视,但我在转过脸之后暗自在心中把他的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可怜的小犬此时却并不知道人类是深奥的,人类的笑分成很多种,其中有一种叫作“嘲笑”。小犬就这样在众人的嘲笑中越兴奋起来,不时地在人群前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忽而打滚,忽而蹦跳,摇头摆尾,像极了一个小丑,极尽哗众取宠之能事。
众人的笑声越来越肆无忌惮,而小犬也被这些笑声激励地越来越卖力。
其实这也不能怪小犬,往日里在庄子上,我与淑贞只要对它笑,那就说明我们真的就是自内心的高兴,而如果它做错了什么,也只能会是迎来我们指责的目光。
此时的小犬就像是一个朴实的农家小孩子,不知道世界竟是这么的复杂,明明觉得它做得不好,却依旧会笑,还笑得那么开心。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小犬!”
日,不知是小崽子反应慢还是疯过了头,总之它对我的这一声喝诉只是充耳不闻,依旧扮演着它那哗众取宠的角色。倒是这一声怒喝把众人吓了一跳,全都回过头来迷茫地望着我,但却都只是愣了那么一小会而已,当现我正满脸窘色之时,竟又都爆出更大的笑声来,转身继续欣赏着小犬的表演。
好在这时淑贞及时为我解了围,只见小丫头从怀里掏出了那把牙刷,在小犬的而前晃了一晃。
出必杀技了,这一招堪称是立竿见影的,小犬仿佛对这把牙刷有着童年阴影一般,一见淑贞拿出,便立时僵硬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众人也都吃惊不小,没想到这么没素质的狗,却被小丫头手中的一根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小棒棒吓傻了,怎能不让这些训犬高手大为惊讶呢。
赵公子第一个回过神来,忙用讨好的语气问道:“李大小姐,不知您手中拿的是何物,这只笨狗为何如些惧怕此物?”
淑贞显然是对赵公子称小犬为笨狗大为不快,遂故作得意地挥了一下手中的牙刷,重又放入了怀里,“想知道吗?我家小犬可是吃过屎后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哦。”
说完还得意地朝我抛了个媚眼,场上局面立时生了惊天逆转,真是有人欢喜有人仇啊。我注意到在赵公子和在场的其它人脸色都一下变得很难看,但好在沈青立即站出来打着圆场,才将这事带了过去。
小犬一见淑贞将牙刷重又放入了怀中,便立即恢复了知觉,在众人面前重又溜达开了,昂挺胸,从第一个犬舍开始,依次向后面巡视下去。
此时的小犬仿佛向一个将军一般,而小屋中的那些狗犹如一名名列队等待长检阅的士兵。就这样,小犬的趾高气昂地迈着二五八万步,在众人及众狗的注视之下,一步三摇地从那排小屋前走过,好歹也给我挣回些脸面来。
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事却闹大了,小犬这崽子竟然恶习难改,走到第五间小屋前时,扭头看了看众人,现众人都没什么异常反应,于是原形毕露了。只见它慢慢踱到小屋边,低头在小屋的栅栏边嗅了嗅,突然抬起了后腿
只听得“嗞”地一声,铜质的栅栏上明显有一些液体在滴落。小犬的这一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一气喝成,尿出了国际水准,尿出了世界风格,大有冲出亚洲走向全球的风范。
当它完成了这一动作之后,丝毫不去理会小屋里那只狗的反应,转而又挪到了下一间小屋继续接着尿。等到它在这剩下的几间都一一留下了标记之后,整排犬舍沸腾了。
要知道这一看似平常的习惯性动作引起的反响却是巨大的,从科学的角度讲,雄性犬类都有用自己的尿液来标识地盘的习惯,如果哪只犬在自己的地盘上现了另一只雄性犬的尿液,那就会被视为对其权威的一种挑衅了。
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来砸场子的。可眼前的小犬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规矩,平日里就在庄子上野惯了,走到哪尿到哪,也曾经有过几只不识趣的土狗在它的地盘上留下了点什么,不过后来都让小犬用武力给解决了。弄到最后,整个小楼附近那一片儿的狗,都由往日的随地大小便改为上茅厕了。
不过今天小犬可是算计错了,小屋里关着的那些可都不是善茬,眼见得一个生面孔竟在自己的地盘做出如此挑衅的举动,任它们再是受过严格的训练,也断然无法忍气吞声了。要不是有栅栏拦着,恐怕早就冲出来对小犬群起攻之了。
一时间整个小院里都热闹了起来。各种犬类的吠叫之声此起彼伏。偶尔还能听到别的院落里也有跟着凑热闹的。
沈青没想到事情竟闹得这么大。斗犬本都是要静养的,可如今一只只的都跟疯了一般往栅栏外冲,大有不撞得头破血流不回头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