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在开车,听了这句话腾出右手来揉了揉骆赏儿的头发,道:“忍一忍吧,我第一天上班的时候也像你这样,要命地想孩子们的脸。”
骆赏儿咬了咬唇,说:“嗯,好想他们。”
文泽温和地笑笑,说:“下午你们有一个培训前的讲座要听,听完差不多三点多就可以回去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不听不行么?”骆赏儿回过头来看着文泽。
文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回应骆赏儿可怜兮兮的问题,他说:“可以,但是你要面对你同期的质疑,以及以后许多的麻烦。我也希望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庇护你,也舍不得你和普通员工一样吃那么多的苦,如果这是你要的……”
如果她肯,他会把她收在自己硕大的安全羽翼下,风吹雨打,她只消微笑着在他为她精心打造的温室里安然自得。
那个讲座真的不重要,可是第一天就空位,实在会让人说闲话、被人孤立和排挤。
若是靠着文泽妻子的身份,那骆赏儿又能得到除了恭维和同事避之不及的态度以外的什么呢?
文泽觉得自己真是要多矛盾就有多矛盾——
一方面,不舍得她受累吃苦,一方面,也不愿意她变成温室里无能为力的娇弱花朵。
万一的万一,有一天他不在她的身边了,她要怎么自处?怎么独立?
他希望她坚强、勇敢、独立,在他悄无声息且恰到好处的保护下,慢慢学会她那个年纪应该不断学会的一切。
文泽想,这才是他要给她的最好的爱。
“当然不行,我只是说说的嘛!”骆赏儿歪头,道:“哎,大后天就要天天出来上班了,真舍不得孩子们。”
文泽笑笑,他就知道,他的赏儿才不会轻易投降。
“你啊,看着他们觉得闹得厉害,不见着呢,又想得厉害。”
“这不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情么……”
是啊,这不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情吗?
四个宝贝疙瘩,你们是爸爸妈妈甜蜜的负担……
……
枯燥的讲座很漫长,但终于是结束了。
骆赏儿一路催着司机赶回家,老司机无奈地笑道:“我说夫人啊,再快咱也不能闯灯啊。”
骆赏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也对。”
终于看到孩子们的脸了。
四个小宝宝都乖乖地在小床里睡着了。
文妈妈看着骆赏儿急急忙忙地从外面回来,不禁问:“这么快啊?哎呦,”文妈妈心疼地拿了手帕给骆赏儿擦额头上的汗,道:“跑了一身的汗,外面本来就热,我给你放水,好好洗个澡。”
“谢谢妈妈。”骆赏儿如痴如醉地看着孩子们熟睡的样子,梦游一样地答道。
文妈妈笑着去浴室里放水了——
赏儿啊,跟当年的自己真像,文泽还那么小的时候,一天看不到都想,当妈妈的心都是一样的。
骆赏儿把帆宝宝抱起来,在孩子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孩子睡得正香,被脸上痒痒的触觉弄得极为不悦,他不耐烦地咕哝着小嘴,不一会儿就被年轻的妈妈弄醒了。
骆赏儿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个小怪兽,孩子们闹得欢腾的时候她多希望他们安静一点儿啊,可现在他们睡得好好的,她又希望他们哭一哭、闹一闹,一整天没看到他们活泼好动的样子了,她心里痒痒的。
帆宝宝看到妈妈,惺忪的睡眼先是眯了眯,然后又闭上了。
骆赏儿觉得自己一定是有毛病,她轻轻吮了吮帆宝宝的鼻子,又把他弄醒了,宝宝再闭眼睛她就再把他逗醒,乐此不疲。
这下帆宝宝可不干了,嘴巴撇了撇,两只小胳膊在空中划了个圈,然后扯开嗓子闭着眼睛就冲着劣质妈妈嚎啕大哭起来。
骆赏儿傻了,她惹大祸了。
果然,一个哭,两个哭,不一会儿这些小家伙儿就全醒了,锦绣四重奏,哭得震天动地的。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文妈妈吓得忙从浴室冲出来,几个在外间忙的保姆也跑过来。
骆赏儿甚是无辜地看着文妈妈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