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你爸妈担心了,说不定以后你会被看的更紧!你乐意啊?”我苦口婆心。
好歹是个懂事孩子,沈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泄气的撇撇嘴:“好吧,我去说。”
我们一起走到路口,放眼一望,居然没看到忠叔那辆显眼的复古风格沃尔沃,忠叔每天最严肃的工作就是接送我,一向一丝不苟,据说还是提早半个多小时到,怎么可能不在啊?
正在我东张西望的时候,忽然领子一紧,居然被人提了起来!
“啊咳咳咳!喂!谁啊!”我大怒,手舞足蹈,被人提着领子转过去,竟然遇到一眼熟的人“你谁啊?!”别以为长的帅我就能让你随便提,淑女的领子不能乱提的!
帅哥脸一跨:“小茶,亏启阳叔叔巴巴的跑来接你,你居然还装不认识!”
傅启阳!傅荆寒他叔叔!
“你来接傅荆寒的吧,接我干嘛?”
“你们家司机好像生病了,骆亦宏要开会,我嘛,闲着也是闲着,就来看看我乖侄女啦!至于傅荆寒那小子,我才懒得管,他又不是没爹妈的孩子。”
忠叔病了?我心里一沉,那我可不能去和沈浪玩了,在我心里,这个爷爷一样的大叔当然更重要点,回去端个茶问候一下才是最应该的。
想罢我立刻决定去找沈浪说一下,这小孩子心思深,特容易受伤,还是别误会的好。
刚让傅启阳把我放下来,就看到沈浪哭丧着脸朝我跑过来:“小茶,我妈妈不同意。”
“你妈妈也来了?”不是一向是个中年司机接送吗。
“不是啊,张叔叔打电话问了妈妈,妈妈不同意,她让我下次请你吃。”
这就是大人的语言艺术了,这次不行,下次请你,典型的官方形式,我正愁要安慰他,这下心里也松气了,佯装失望:“那,那好吧,我们明天见!”
“嗯!”他转身走了,还一步三回头的。
“呵!”一声轻笑传来,姐的领子又被提起来了,“小茶很有魅力嘛!怎么,不要我们家荆寒了?”
我深沉的看着他:“叔叔,现在你也是光棍吧。”
他哀怨的回望:“叔叔我是不乐意,又不是找不到。”
我拍着他的肩膀:“无论如何,你就是孤家寡人,管好自己把叔叔,替你三年级的侄子操什么心?”
他让我上了副驾驶坐,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看看我,疑惑道:“你爸爸说的没错,你确实说话怪怪的,告诉叔叔,谁教你说话这么老成的?”低声嘟囔:“而且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
我翻了个白眼,不欲回答,转头望向窗外,问道:“你真的不接傅荆寒啊?”
“首先,他今天没来,其次,他来了也不归我接,他有专门的接送……我只负责把他带到这儿,管他吃住,但是所有费用,学校的选择等等等等,全都是他在美国的父母遥控着,明白了不?”
“哦。”我觉得知道的够多了,至于他今天为什么不来,已经不在我的关心范围内。
谁知傅启阳却说上了瘾似的,继续念叨:“他今天要去面试,所以请了假,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来上学了哦。”
“面试?”这词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三年级小学生身上吧。
“是啊。”傅启阳说着,表情竟然有点哀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参加了一个网络上的数学竞赛,是初中生级别的,竟然得了第一名,后来组委会查了他的资料却发现他才小学三年级,前两天找上我,说想让荆寒去中科大少年班上学,我哪做的了主,就联系了他爸妈,谁知那两位居然还很高兴……”
“为什么要不高兴?”中科大少年班可是全国天才少年的聚集地啊。
“小茶,你想象一下,你在这儿是个聪明孩子,可是到了中科大少年班,所有人都是天才,所有人都那么努力,竞争已经放到了表面上而且挤压别人丝毫不需要余地,你觉得荆寒能开心吗?”傅启阳摇摇头,眼神忧虑,“他们光知道进去了是一件荣耀的事情,难道就不知道孩子在里面要遭多少罪吗?我们这样的家庭,孩子的前途根本不需要担心,他最应该得到的是童年的快乐和自在,我不希望荆寒小小年级就失去快乐和自由,他以后不出意外,肯定会接收他父母的事业,甚至整个家族的事业……已经划定了他的未来,又为什么不给他现在呢?”
我沉默了一会,丝毫没有感觉傅启阳和自己聊天的语气就好像是平等的成年人,只知道想起傅荆寒捧着记录题目的小本子等在教室门口的样子,他是一个脸色冰冷的小正太,可每次看到我拿着铅笔和算书本走向他都能露出很开心的笑,他是真的喜欢数学吧,那去了少年班是不是会有更多和他有共同语言的人呢?
但是傅启阳说的也没错,自由和兴趣,哪个更重要?
“可是荆寒他是真的喜欢数学啊,如果他已经自学了初中的课程,那么在小学里肯定不会有人与他有共同语言,如果去了那个少年班,不是就有了志趣相投的人了吗?这样他也会得到快乐吧,说不定会更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