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忽然一个闪电,几乎将半片天空都映亮了。
事实上,她其实一直在与天道作对。她本该死去的,却又活了过来,不止她自己活了过来,她还代替更多的人活了。
萧廷说,是这些人的怨气影响了本源世界的灵气。云浅却越来越觉得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大千世界本就互不干扰。
萧廷,你到底去哪了?
云浅紧紧握住了拳,既然晋王示好了,那她也就不负他所望了。
……
二老爷升任吏部尚书,第二日任命书就下来了。
薛家更是热闹了。
当日晚上,二老爷就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是晋王的火漆印,除了晋王本人,谁都拿不到。二老爷抖着手点开,上面写了几个人名,地点是江浙。
他看的心肝都颤了,连忙将信用烛火烧了。江浙有几个无足轻重的空缺,安排上也无妨。但是一旦安排上,晋王的人就会开始慢慢的渗透江浙。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唉,二老爷默默把几个名字记着了。
老太太这边每日也是络绎不绝,儿子升官,孙子案首,她整日美滋滋的,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云浅简直成了她的幸运符,恨不得天天带在身边,只是她还需学习,要读书,老太太才依依不舍的将她送走。当初谁说的这个孙女儿是个祸害?她看那些人才是祸害还差不多,谁再在她耳边说一句二房不好,便让他们去考个小三元试试?出个尚书试试?
只是成亲这事实在是叫人头疼,总不能叫真的薛景宁出来结亲,那真是自投罗网了,但是一直不成亲又叫人闲话。云浅与老太太商议了一番,决定拿病当挡箭牌。说了一会子话,老太太的老姐妹侯府夫人来了,见着云浅,她默默点了点头。
待到云浅离开了,侯爷夫人才心满意足道:“四公子也该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老太太有些头疼,“你倒是心直口快,其他人来了都想着法的套话呢。”
“咱们多少年的老姐妹,闺中都说悄悄话的,又何苦遮来掩去的。”侯夫人笑道。
“只我瞧着你家中似并没合适的?”
侯夫人道:“侯府没有,是我娘家哥哥的孙女,今年十三,小是小了点,不过你家四公子也可以再等上两年。如果他们能看对眼,咱们也能先定下来,这么好的小子,别要叫别人抢了去。”
侯夫人哥哥是都察院佥都御史,正四品,倘若景宁确实是景宁,这门婚事确实不错。老太太喝了口茶,可是再好也不能让孙女儿去娶你的侄孙女啊,便道:“宁哥儿是个主意大的,我与他娘都不能轻易做了他的主。先前他还跟我说,要等到金榜题名之后再谈婚事,只不知到时候他会不会又找了什么借口出来,莫要耽误了姑娘家才是。”
侯夫人道:“再是不怕的,叫他俩见见,后来的事咱们再说。”
“我是没问题,夏家的清楚我再清楚不过的。只是你也要想明白,宁哥儿你是知道的,自小体弱,到现在都药不离口。这两年是比往年里好了不少,只是根子还在那,大夫也说这病是断不了根的。”
侯夫人这才想起她往年来薛府时,薛景宁都是卧病在床,只他是庶子,大家都没放在心上,老太太这一说,她才回忆了起来。再一想,十五六岁的少年按说身量都该长成了,这薛景宁确实是比起她家的孙子差了一大截,身板看着跟个女孩子似的,方才,她似乎还闻的到他身上那股子浓厚的中药味呢。
侯夫人被老太太一席话说的打起了退堂鼓,讪讪笑道:“他这一年考三回,我还当他好了呢。”
老太太叹气,“那还不是药堆着的,我们都劝着他,他却不听,只说要上考场考一回,免得日后后悔。”
这话说的重了,侯夫人都吓了一跳,心道要是叫侄孙女年纪轻轻做了寡妇,那嫂嫂还不得怨她一辈子,才道:“照你这般说,那这事还是得好好商议才是。”
“正是,家中这些日子门槛都快踏破了,我也不敢松口,就是不敢耽误了人家姑娘。”
侯夫人又寒暄了几句,才匆匆走了,去哥哥家报信。
过了没几日,京中夫人圈就传开了,薛家那个四公子是个病秧子,可别跟他家结亲,没得害了家中姑娘。
这一回,薛景元倒是终于喜笑颜开了,病秧子就是病秧子,还妄图能金榜题名,啧啧,看,老婆都娶不到。
他也算是考过了一回童生试的,虽说院试没过,不过前途远大,而且他的年纪也到了成亲的时候了,家中多少也有几位来问的。
只是一想到自己如今多少沾了点二房的光,薛景元那高傲的头颅就低了一半,身在薛家,这辈子注定要沾二房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