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殿下呢,他怎么想?”
世子也是他的嫡子,难道他就能眼睁睁放弃?
“轮不到他怎么想。”祁衡冷淡道。
逸王的一切都是崔氏给的,没有崔氏也没有他的今天。
“逸王妃说,她只有世子一个孩子,哪怕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孩子,可世子祁钺只有一个。”
姜毓的唇边有淡淡的笑,望着祁衡眸子明亮,“我觉得逸王妃说的很对,王爷以为呢?”
兜兜转转,到底是到了这里。
祁衡的眸很沉,一种静水无波的沉,“你若执意要,我只有依你,可你也要知道后果。”
“闫太医说,还有五成的把握,”姜毓的唇角淡淡扬起,“怀孕的时候辛苦一些便辛苦一些,哪个女子怀孩子的时候不受罪的。”
“你可知,若你为了生养孩子落下病根伤了身子,那是养不好的病,十有八九这样的女人都会早逝,也根本熬不到自己孩子长大的时候。届时只剩下一个从娘胎里就病弱的孩子,不提他今后能否建功立业出人头地,拖着那孱弱之躯能活多久,从小做个病秧子便是最大的折磨你有没有想过?”
“而且,若是你没了,你别想着我不会再娶,形势也容不得我不娶,那时孩子有了继母,你觉得继母会怎样对待这样一个病怏怏的嫡子?我会喜爱这孩子,是因为这是你和我的孩子,若是因为那孩子没了你,我纵使不会恨他,也绝不会喜欢他。”
“毓儿,”祁衡的眼里冷静到没有感情,“你知道我不是危言耸听,这些后果你都要想清楚。
“你不会的。”姜毓的眉眼却始终弯弯,“纵使没有我,王爷只会更加爱护这个孩子,绝不会让人欺侮他。”
“王爷会因为先皇后而只对一个女子好,那样看在王爷自己幼时的经历上,王爷也不会让继母欺侮这个孩子。”
“你不必与我说这些好听的,”祁衡转开眼去,淡漠道:“你若是看不见了,岂知今后会有什么变数。”
“王爷……”姜毓伸手抓住祁衡的手,唤着祁衡回头,一声比一声娇软,“王爷……”
“姜毓!”
祁衡反握住姜毓的手,狠狠用力,似是有训斥梗在喉中,可看着姜毓的眉眼终究是说不出口。额角的青筋跳了几跳,缓缓平静。
“我会请大夫住进府中每日为你把脉,闫老头刚才也说了,头三个月,直到胎坐稳之前你不许出门,最好连地也不要下,之后几个月倒时候再看,倘若脉象一直不好……”
祁衡握着姜毓的手又紧了紧,像是警告,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那便是这个孩子与我们没有缘分,便怪不得我了。”
祁衡冷着嗓音说完,至始至终一眼未曾肯看姜毓,侧脸冷峻地仿佛结了冰。
姜毓的笑意温婉又甜美,拽着祁衡的手臂往自己的身旁拉,“我便知道,王爷待我最好。”
……
秋风瑟瑟,连绵秋雨打落一地残叶。
姜毓有孕,这一事祁衡自然是瞒得严丝合缝,那一日接连延请两位太医,也只说是禄王妃偶感风寒,
没有两日,祁衡寻的大夫便住进了府内,煎药熬药俱在院内的小厨房里,除了院中近身服侍的下人,没有人知道姜毓有了身孕。
正好原本姜毓便是沉静不爱出门的性子,天气渐冷时令也不好,便借着一句祁衡偶感风寒光明正大的闭门不出,静了心在床上养胎。
祁衡虽是生了好些日子的闷气,却也再不会成日难见人影,即便是再忙碌夜里总是要回来陪着姜毓用过晚膳,夜里不敢与姜毓同床,便在屋中又支了一张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