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问自己:那我所难过的事情其实也算算矫情、也算微不足道么?
她不知道。
看着树下的身影,余悦突然想试试。
那就试试吧。
她一步步靠近,内心有些紧张,面上却不动声色。
可当站在他面前,在他动唇欲要开口的时候,余悦突然怕听到让他不开心的事。
一场临时起意的实践完后,余悦想:她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今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回到家里的时候客厅的灯亮着,却不见余父余母的身影。
她换了鞋,径直走向书房,便看到书房的门没关,昏黄的灯光从半敞的门缝里露出来,隐约看得到屋内窗边余母的身影。
“妈。”
里面的人一惊,“回来啦?”
“嗯,我剪完头发了。你怎么还不睡?”
余母从里面拉开门,目光落在她无甚变化的头发上,温柔一笑,“等你,现在你回来,那我就去睡了。”她揉揉余悦的脑袋,“早点睡,别熬夜。”
“知道啦。”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可等到客厅里听不到余母的动静时,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打开。
书房里的摆置很简单,简单到有些冷清。余悦走到窗边,站在余母刚刚所在的位置,从16层楼高的玻璃往外望,看到的是渺小的人,流动的车辆,以及不远处的消防站。
看了很久,书房的门才被悄无声息地掩上。
永安巷距离垃圾处理场不过三百米的四层楼房里,青年系着黑色的围裙,在二十多平的小破出租屋里熟练地炒着菜。
穿着白色背心露出坚实的臂膀,随着他颠锅的动作,胳膊上的浅浅的肌肉曲线渐渐显露。锅上飘来的蒸汽直上,他偏头一躲,冷硬的下颚绷紧。耳边别着一直烟,随着他的动作将落不落。
“哥,你下午没吃饭,是不是又低血糖犯了?”
魏棋嗤一声,“你又知道了?”
“切,这有什么难猜的。”
魏棋动作不停,将锅里的菜倒入盘子里,端上小小的饭桌,路过魏平安的时候,大掌吧嗒给了他脑袋一下,“小屁孩好好吃饭,别整天阴阳怪气的,小心我揍你。”
魏平安翻白眼,心道:你才舍不得。
“哥,你做菜这么好吃,干脆开个饭馆算了。”
魏棋夹了一筷子菜给他,“你当饭馆是想开就能开的?”
魏平安想争辩,却无从说起,半响喃喃道:“那实在不行可以去当个大厨?”
魏棋乐了,桃花眼里勾着笑,“魏平安,你哥我这两把刷子糊弄你还行,这大城市里的人都聪明,哪儿是我这种半吊子水平能糊弄的?况且你自己想想,如果你是大城市里的人,你会放着好菜好肉不吃,偏偏惦念这一口炒野菜吗?”
魏平安有些急,“你很好的!”,还想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