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的气派都藏在细节之中,不是简单的一个“大”字可以形容。
虞星跟在蒋之衍身后,盛家的人——那些各自在工作岗位上忙碌的帮佣——无不恭谨以待。
盛家人丁不兴,看架势,主家三位里,盛老爷子和盛岚应该都不在,而蒋之衍的架势,看来是个常客。
上了楼七转八转,行至一扇门前。
蒋之衍抬手敲门,不等里面回应,直接开门。接着回头伸手一拽,虞星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推进去。
房间很大,窗帘全挡上,没有开灯,光线略微昏暗。
床边地上坐了个人,是盛亦。他转过头,一双眼沉沉看来。
蒋之衍在门边没有入内:“虞星听说你生病,过来看看。你们聊一聊。”言毕,将门关上,只留下他们二人。
虞星一怔,想说什么,没来得及。
盛亦坐在地上,看她几秒,平静转回头。
站了站,虞星犹豫着走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盛亦穿着一身白色镶金丝边睡衣,他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正一个人下国际象棋。
自己和自己对弈,一边走完,将棋盘转过来,再走另一边。
“你来干什么?”他没抬头。
虞星抿唇:“蒋之衍说你病了,让我来看看。”
他道:“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她站着没动。
盛亦自顾自地转动棋盘,一派专注。
“你吃药了没?”稍作沉默,虞星站着轻声问,“蒋之衍说你没有好好吃药……”
“不想吃。”
“不吃怎么会好?生病了就应……”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关心我?”他忽地打断,抬眸,眼直勾勾望住她。
她迟疑着,轻缓道:“朋友。”
“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斩钉截铁,不留情面。
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情对待她,此刻的盛亦漠然地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虞星心里堵得慌,吞咽动作都无法自然,喉头像被梗住似得。
“我吃不吃药与你何干?生不生病,难受不难受,都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盛亦将棋盘撂下,起身,略过她,走到床边坐下。他开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慢条斯理地解手腕上的表带。
“既然已经决定丢开手,多此一举又何必呢?”
他说,“其实我倒宁愿你最开始就不要管,一次一次找来,给我希望的是你,最后抛下的也是你,很好玩?”
商场里,生日当天,还有不同时候说不尽的细节,让他产生希望。到后来又是她一手推开说不可能。
摘下表,“咚”地一声,放在台灯旁。
盛亦并不看她。
“是你说的‘到此为止’,我照你的话在做了,你应该满意不是吗?……你走吧。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他掀开被子,在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