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急了,我不是没事嘛?”盛亦坐起来,捏捏她手背,“你一哭啊,我这腿就痛。”
“烦死他了……”虞星用力把眼里的湿意憋回去,隔空和盛书渊赌气。
她是真的心疼,白天盛亦还好好的,两人没见面,但手机消息没断。这刚吃过晚饭,盛亦突然就撞了,差点出车祸是能开玩笑的事么?
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她恨死盛书渊也不解气!
气氛好不容易有所好转,两人靠在床头说话。
门外突然传来响动,虞星和床上的盛亦齐齐看向门口。
说曹操曹操到,她这正说人坏话,人就来了。
盛书渊板着个脸进门,拐杖拄在地上,“咚”地一声响,冲盛亦斥责:“开车也能撞,我就说你天天搜罗那些玩意没好处,回去趁早都给我处理干净!”
连句伤情都不问——或许他在进来前已经问过医生,知道盛亦没大碍所以不担心,可也不能是这种态度吧?
虞星忍不了,冷声道:“盛老先生,医生说盛亦要安静休息。您身体好,说话声音中气十足,拐杖又拄得这么响,不如隔着门聊,屋里也能听得清楚!”
“你在这?我当是谁在说话。”盛书渊睨她一眼,像没这个人一样,淡淡移开视线,只看着盛亦,“我让人安排车,回家去休养,家里医生都在等着。”
不等虞星开口,盛亦拒绝:“我不回。”
盛书渊凝眸:“你说什么?”
“我不回,您走吧。”他重复,沉沉道,“出去带上门。”
又是“咚咚”两声,拐杖重重扽在地上,盛书渊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跟我说话什么态度?谁教你的?她教你的?”
虞星腾地一下站起,迅雷一般,盛亦没来得及摁住。
“他要静养,静养!我看老先生您是真的听不懂话,行,您要是不让我们在这待,没关系,我这就打电话让人把盛亦接到我们家医院去。”
她作势掏出手机,翻通讯录。
“你——”盛书渊支起拐杖,指着她,眼神凌厉,“丫头片子,你还没资格在我面前嚣张!”
虞星不怕他,早先没有倚仗,他能随随便便把她带走,现在不同了,他想动她,还得问问傅家同不同意。
大家势均力敌,真闹到撕破脸的地步,谁都不怕谁。
盛书渊能用来制裁虞星的是他的权势,如今权势在她身上不管用。
而他钳制盛亦的,是他们爷孙关系,到这个份上,盛亦要是愿意听他的话放弃虞星,他们也不至于僵持这么久。
虞星真的打起电话来。
盛书渊怒斥:“看来傅家把你拣回去,还没教好你!目无长幼,真是个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
“爷爷!”盛亦听得脾气上来,要不是一只脚被吊起,怕是又要下地跟他吵起来。
这时候,虞星忽然分外感谢傅非臣和傅家人这段时日以来对待她的方式。他们不止一次用语言和行动告诉她,也让她相信,她的背后有傅家和傅家人的支持。
不畏惧盛书渊,虞星底气十足,冷笑:“那还真是对不住,可怎么办呢?我家里人就是愿意宠着我!我家长辈、兄弟姐妹都没说话,不劳您操心!”
盛书渊多次威胁、侮辱她。她没忘。
威胁是一种压迫,是一种对你这个人的轻看、蔑视。
虞星从小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当成附属品生下的,最恨的就是这份轻视。没有能力的时候尚且想要反抗,有资本站直,那就更不可能弯腰。
尊老爱幼那都得分人,她疯了才要拿热脸去贴这个老顽固。
当下,根本不客气,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盛书渊怕是也没想到会碰上她这么个刺头,气得胡子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