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舒砚嘴角噙笑望着他,抖起衣袂,搂住他就是蹭蹭几下,往上攀附,不消片刻就到了树顶。
宫熠就觉得脚下虚无的像是踩着棉花,死死箍住岑舒砚的腰不敢松手,却过了半天才大着胆子睁开眼,往四周望去,分明是空旷的天际,竟然能让他的心里满满当当地丰盈了起来。
深深吸了几口气,宫熠也不知是这晚的夜空让自己迷醉了,还是岑舒砚身上的香味让自己沉溺,但就是这一刻,对他来说,值得千金不换,百世难忘!
岑舒砚微微颔首,眸子里的光芒从灼灼芳华变成了田野阡陌,指尖轻柔地掠过宫熠的额头,在他的头顶印下轻若羽毛的一吻。
上天对他何其怜爱,幸好,他觉察的并没有太晚。
在树梢站立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岑舒砚纵然武功不错,但也比不得他过去的顶头上司夙王,几分钟之后抱着宫熠跃下来,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将人送回了家,自己披星戴月地又偷偷回到了一干演员住宿的地方。
岑舒砚回到自己房间整理了一下装扮,门外林让正好过来敲门了,“岑少,段导在咆哮了!说你再不去,他就要拆了道具!”
急忙喝了口水,岑舒砚撩起衣摆打开门,从他手中接过道具——一把龙泉宝剑,据说是重金打造,虽然比不上古时候的古董货,但也算得上十分称手了。
今天这场戏,是稀有的几场重头打戏中的一场,聂臣彬扮演的大哥童子端和他扮演的弟弟童子青同室操戈,在宗祠外头大大出手,导火索嘛,是因为童家的传世香谱被盗,有不少证据指向童子青,童子端言语之中讥讽怀疑,激怒了一向黑白分明的童子青。
因为要使剑,段惜碧找了几个非常有经验的武行来教他们招式,不过试了几趟他看出来了,岑舒砚本身底子太好,哪里是别人教他,他三下五除二把这几个武行唬的一愣一愣的,差点就地拜师了。现在的麻烦是,聂臣彬的招式是学到位了,但是总也不能把握好发火的力度,常常一拔剑就容易失去控制,段惜碧为了是否给他用真的具有杀伤力的宝剑而相当苦恼。
岑舒砚手执宝剑走到内场,往那里一站,真真是温文尔雅的儒雅侠士,却举手抬足又透出傲如青松的气魄来,让人根本抹不开眼。
聂臣彬抬手望过去,心里陡然一堵,这个人过去是锋芒内敛,但如今是打磨得越来越柔光四溢,不知不觉就吸引走了许多人的目光。
他的魅力,不是让人惊艳绝绝,而是在出云开雾之后便嗜魂蚀骨么?
登时,握着剑鞘的手指就紧了紧。
“段导,没有关系的,聂哥用真剑也无妨的……我可以随机应变。”言下之意,岑舒砚不想再因为这场戏耽搁时间了,如果聂臣彬一个不小心会误伤他,他自己是自然有办法化险为夷的。
段惜碧看他一脸坚持和笃定,为了镜头前打斗场面的好看,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了。
其实往常岑舒砚也不着急赶进度的,但是今晚上回家一趟,最后宫熠舍不得撒开手让他走的那一幕情景不停在脑海里闪现着,心下便有了计较,想要让拍戏的进度快点,那样段导也不必要耗着这一群人住在一起了。
好歹让他每天可以回家睡不是,虽然……他其实可以飞回去再飞回来的,但毕竟这样用轻功和耗费体力,还要防着被人发现,实在是不可以经常用的。
岑舒砚的台词早记得滚瓜烂熟,就等着聂臣彬调整好情绪上场,当然这场戏镜头主要对准的是聂臣彬的脸,他只要打斗的姿势漂亮就足够了,没有其余过多的要求。
那么,打就快点打吧!
聂臣彬虽然不喜欢岑舒砚,但不得不佩服他确实有潜质,也就存下了较劲的念头,酝酿几分钟情绪,憋着劲儿就走到了镜头底下,手里剑鞘上镶嵌的宝石泛着寒光,依照剧情,岑舒砚的台词一说完,他这边就要拔剑出手了。
噔!剑刃交接的刺耳声音划破了空气,岑舒砚连连后退闪身,脸上的表情是冷的,却仍然有着温润的光泽和细腻的萤光。
聂臣彬的力道之大,让他忽然想起了初入军中与夙王不打不相识的情形。只不过,他的力道突如其来是很猛,却没有后劲,还抵不住他的反击,岑舒砚未免伤了他,小心谨慎地控制着手腕的力量,只用了几分巧劲就能让整个打斗的场面变得华丽飞扬起来。
尽量避免聂臣彬的剑刃,多使几趟花哨的招数,估计也就能达到段导的要求了。岑舒砚心里是这么想的,手上的功夫也是如此使的,但总有些出人意料的情况会发生,比如说——
银光一闪之间,自己的剑竟然脱飞了出去!千算万算,没料到这宝剑的剑柄不够牢靠。
糟了,只怕要伤人!
岑舒砚来不及想到第二种方法阻止去突然脱离出去的剑,身形快速一晃,扬起手臂朝着寒光泠泠的剑就冲了过去。
血光,顺着他的指缝间一滴滴蔓延下来,接着……是汩汩止不住的殷红血涌。
除了岑舒砚还很冷静,知道扔掉剑后立刻转身,背着众人悄悄在胳膊上点了两处穴位,其余的人包括聂臣彬一时间都惊吓得呆住了。
“这这……怎么回事!”段导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岑舒砚身边就抖着嘴唇喊起来:“快快,送医院,拿毛巾来,哎呀布条什么都好啊!赶紧止血啊止血!我的老天,道具组的人,给我过来自首!这剑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忽然就飞了!”
一时间,剧组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