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想起曹平在电话里对他说的:“我听警局的一位探长说了……”
老总编追问:“他说什么?”
“只说出了大事,内容一点儿也不透露!”
“你作准备没有?”
“已经安排部里的记者随时待命。”
老总编满意地点头:“唔,这就好……哎,你最近和孟桐见过没有?”
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孟桐与市里出了事,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呵!楚辞不解地反问道:“这与你说的事有关系?”
老总编既不否认,也不肯定:“部里的事处理完了,抽空去看看她,我听说她还没有回渔子溪。”
这就怪了,他与孟桐相好,当初老总编极力反对,现在又要他前去看望她,他安的什么心?楚辞离开总编室后,用手机拨了孟桐的号码,经老总编这么一提醒,他迫切想见到孟桐。话筒里传出温柔的声音,说孟桐不在服务区,楚辞只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等电话打通之后再说。
几位编辑的电脑不停有稿件与消息发回来,他们选了一些传给楚辞。楚辞看了惊讶不已,有的说市长昨天夜里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还有的说昨天晚上圣罗兰大酒店发生一起袭击事件,市长受了伤;更有甚者,说市长遇刺,行凶者是一不明身份的女子……楚辞这才想起老总编叫他去看孟桐的用意,也明白了曹平说市里出了什么大事。他立即安排编辑向市里最好的医院、警局、圣罗兰酒店派出强有力的记者,务必要查出事情的真相;然后用手机不断地给孟桐打电话。连打了十几次之后,孟桐终于回话了,说她在家里,他要来的话,就到家里找她。
孟桐的家在哪里,楚辞没有问过,孟桐也没有说过,上哪儿去找?他想到了出租车,开出租车的司机都是城市通,没有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楚辞跑出报社,上了一辆出租车。果然,他一说要去侯市长的家,司机二话不说,调转车头就走。
出租车出了繁华的城区,上了三面环水的山坳,这里林木参天,空气清新,环境幽静。
出租车进入一片开阔的空地,在离一座铁栅栏大门很远的地方停住。铁门内外,站着双岗,戒备森严。楚辞出示了记者证,说是来见侯市长的女儿,门卫仍不放行,打了一通电话后客气地请他在接待室稍等。不一会儿,孟桐一阵风似的跑来了,从接待室领出楚辞。
楚辞深有感触:“孟桐,见你一面,难呵!”
“从前不是这样,只要有证件就可以随便出入,自从昨天……”
“昨天怎么啦?”
“我父亲出了点儿事,这儿就加强了警卫。”
楚辞暗想,老总编的情报是准确的,部里汇集回来的信息也出入不大,侯市长确实出了事。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父亲,g市的市长,他会出什么事儿?”
“一言难尽……待会儿再给你说吧。”
望着满目的楼台花榭,小桥流水,楚辞揶喻地说:“你住在仙境之中,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孟桐呐呐而言:“沾我父亲的光……其实,我很少住在这儿,偶尔回来,大多都住在兰姐那儿。这次要不是……”
楚辞想起他来此的目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父亲出什么事了?”
孟桐在一幢独立的欧式风格别墅前停下:“你还是听他给你讲吧。”
“我不想见他,我是来看你的!”
孟桐眼里露出乞求:“为了我,你应该见见他……”
说实话,楚辞不想在私下场合见到侯雨,尤其是在他与孟桐的关系还没有明朗之前。侯雨位高权重,他会如何看待自己,楚辞心里没有把握。还有,侯雨虽然处处做出一副待人随和、平易近人的布衣市长的样子,但潜移默化在他身上的霸气,时时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楚辞很不适应,。尽管侯雨喜欢自己写的文章,数次当着g市主管新闻的官员赞赏自己,还曾单独设宴款待,他没有受宠若惊,反而敬而远之。见还是不见?楚辞正在为难之际,突然想起曹平对他说过,渔子溪发生凶案的当天夜里,侯雨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他去干什么?还有,出现在暗道板壁上那一双眼睛,他受的伤是谁所为?难道是侯雨?侯玉良的家,可以说也是侯雨的家,他不正大光明的去,为什么要偷偷的去呢?他一直想解开这个谜,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机会来了,岂能放弃。
孟桐按响门铃,一个在她家服务的大姐前来开了门。市长家里的客厅,装饰的风格与家俱的选择,既体现出市长的身份,又豪华而不奢侈。给楚辞印象最深的是利用楼梯的空隙,装修出开放式的书房;由于设计得非常巧妙,看起来很是舒服,在那儿读书写字是一种享受。
孟桐说她父亲在书房里休息,请楚辞在沙发稍坐片刻,她请父亲出来。
楚辞望着开放式的书房,琳琅满目的书柜,用眼睛询问孟桐,意思是问她这儿是什么。孟桐笑了笑,说这儿是父亲随意看书的地方,也在这儿接待一般的客人。楚辞不得不感慨,市长家是不一样,书房都有内外之别。
孟桐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到客厅,说父亲请他进去。楚辞跟在孟桐身后,走进另一间房间。这间房间比客厅小不了多少,有六十多个平方,室内的陈设是清一色的明清风格,进门右边靠墙是三个博物架,摆满各种古董;倚墙放着三组线条流畅的明式太师椅;古色古香的书案,上面放着文房四宝,一盏唐式的宫灯;书案后一排古雅的书橱,叠放着一卷卷线装的古书。三面粉墙上,点缀着几幅古代的山水、人物、字画。客厅里的书房,从装饰到书是现代的,这里就不一样了,完全是华夏文明的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