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奇怪了:“大师请明示!”
“你是聪明之人,自己去悟……你心地善良,始终如一,这很好。老子论道,孔子讲仁,一以贯之,定以一。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灵,人得一以幸……你要把握好自己,切不可逆流而动。”
楚辞一看时间不早了,大师说的都是玄而又玄的东西,再听下去也是枉然,他站了起来,恭敬地向大师施了一礼:“能聆听大师的教诲,楚辞三生有幸!”
大师也站了起来:“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楚先生在港期间,切记:遇酒去水,逢宴去半……”她突然叹了口气:“恐怕你躲不过这一劫!性情中人的你,还会有一难!记住,凡事姑且听之,嘴上有把刀呵,今后要是遇到此人,还是不相谋为好……”
楚辞心里一惊,口上有刀应为召字,凡事姑妄听之是个耳字,合在一起就是邵字。他想了想,想不起自己认识的人中有没有姓邵的人。他不知她说的是谁,问也是白问。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诚恳地对大师说:“朝闻道夕可以死矣……”
大师把楚辞送到大厅门口,她向楚辞双手合十,低下头。楚辞正要还[礼,闻到从她身上逸出如梅似兰的气息,再看她露出的胸脯正中,有一颗豆大的黑痣,黑痣上还有小小的一个红点。他惊愕万分,这种痣,还有那特殊的气息只有林子身上才有!虽说天下相同的事层出不穷,但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是没有的。
“大师,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问你高寿多少?”
大师看着楚辞惊疑的眼睛:“不介意,我已经进入期颐之年!。”
“天哪,她快九十岁了!”楚辞怎么看她也不像,要不是她眼角与嘴边出现细腻的鱼尾纹,说她三十出头也不过份。林子与他在G城最后一别,会不会她就是林子?想到此,他轻声叫了声:“林子……”然后两眼紧盯着大师。这时,他才发现大师也是一双凤眼,并且她的五官,越看越像林子。
大师避开楚辞的眼睛,指着雕花铁门:“楚先生请回吧,千万记住我的话!”
楚辞谢过大师,他向大师索要手机号码,说日后有事再向大师请教。
大师说她从不用手机,人与人之间靠的是心灵感应。
楚辞一时无语,既然大师有心灵感应之说,他想试试。他专注地看着大师的眼睛,在心里默默念道:“林子,我找你找得好苦,几十年来你一直没有忘记我,不时在我面前出现,说明你心里有我……你还记得渔子溪古镇?镇外的石桥,桥下的梅林?在那株老树下,我第一次吻了你……”楚辞从衣服里拉出戴在胸前的玉佩,伸向大师,大师微微动了一下。他仍在心里说道:“你送给了我这个,我吻着你头上的青丝,说终身非你不娶……你含着泪对我说,非我一生不嫁……”
一阵风袭来,大师用手捂住眼睛,她则着身子向楚辞致了意,就在菲佣的搀扶下往回走。
铁门“哐”的一声关上了,楚辞抓住门上的铁条,望着大师的背影:“我知道你是林子,你真的忍心不认我?虽然我不是石英,但我忘怀不了那片梅林,在梅林中的你和我……”
门铃声骤然响起,惊醒了楚辞,他开门一看是李非。
李非说侯雨请他去个地方。
楚辞还想着梦中的事,神情恍惚地随着李非上电梯到了顶楼。李非问他,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出了什么事儿?楚辞摇摇头,说心里郁闷,没有什么事儿。李非把他带到夜总会的门前,楚辞说他不想去。李非说他不出席晚上港方设的接风宴,他倒是替楚辞遮掩了过去,现在再不参加在夜总会的活动,说不过去;何况,侯雨与出访团的人都在。楚辞想了想,李非说的在理,只有入乡随俗了。他跟在李非的后面,走进一个大厅。
透过忽明忽暗的灯光,可以看出大厅布置得十分豪华,格调也不俗气;蒙眬之中,感觉厅里有不少人。他注意看了看,G市出访团的十几个人都来了,还有不少港方的代表。再一细看,几乎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位靓丽的女郎。李非将楚辞带到侯雨面前,侯雨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左右分别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在他旁边的一张沙发上,还坐着两位衣着不那么暴露的女子。
侯雨一见楚辞,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大声吼着:“我的大记者,你跑哪儿去?夜宴时找不到你!”
楚辞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与侯雨在一起,他满脸通红,老远就闻到他喷出的酒气。平时,他可能顾忌到自己市长的身份,凡事都遵行着一定的度,现在他表现得潇洒自如,可能是用不着再在人前装模做样了吧。
“我身子不舒服,请李非转告了你……”
“来来来,喝杯酒,这杯酒你一定要喝!”侯雨将手里杯子强行放在楚辞手里:“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
楚辞闻了闻酒杯,闻出那是渗了芝华士的混合饮料,他把酒干了:“侯局长!”
“局长?这算不得官,只能说是一个专业机构的召集人……”侯雨提起酒升,往楚辞空了的杯子里倒酒:“这第二杯酒,我以布衣的身份给你敬酒,从今以后,你就别再局长局长的叫我,我俩是平等的……不,平等不了,你是无冕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