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桐进入咖啡馆,把黄谷带到她与楚辞第一次见面坐的角落。她脱下风衣,扔在卡座上,她甩甩淋湿的头发,几滴雨珠抖落在她半露的胸上,刹是好看。
黄谷想起雨打荷叶,在荷叶上滚动的水珠。然而荷叶是平面的,没有起伏。
孟桐拿手起一张纸手巾,擦去胸前的雨水。
黄谷觉得非常可惜,收回一直停留在孟桐身上的目光。
孟桐要了两杯加奶的咖啡,她注意到黄谷烟盒里没几支烟了,又给黄谷要了一包555香烟。
黄谷很感动,孟桐的心细与考虑周到,更使黄谷看到她内心地纯净。
一堵落地的大玻璃窗,把里外隔成两个世界。风夹着雨,扑打在玻璃上,雨水使玻璃变得模模糊糊,数不清的雨点顺着玻璃往下流。雨滴所及之处,不断变幻着似象又非象的图案。
孟桐在心里问自己,象什么?
斜射过来的一抹灯光,照亮黄谷三分之一的脸,其它地方被黑暗隐没。孟桐觉得很象“思想者”那尊雕塑,阳刚、睿智而稳重,又不乏性感与雄性之美。
孟桐把眼光从黄谷身上移开,眼前的人太像她曾经爱过的人了。一想到楚辞,孟桐心里一阵痛。她认为楚辞身上汇集了男人所有的优点,如果和他结合,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要是与他相爱,他是再也找不到的理想情人……他最突出的一点,是对真情执着地追求。正是这种对真情地执着,打动了自己,爱他爱到了心里。也正是这种对真情地执着,演变成不安定、危险的因素,造成他们感情的裂变,最终不能走到一起。
在经历了楚辞以后,孟桐有些心灰意懒。只要是男人,她都会把他们与楚辞作比较。自然,没有谁能比过这个优秀的男人,孟桐也就很自然一个也看不上。坐在她面前的黄谷,她认为是个例外,她对黄谷的感觉很好。从形象到身材,他不比楚辞差,气质上则更显得阳刚一些。她特别欣赏黄谷身上的一种霸气、匪气、豪爽之气!她还有一种感觉,黄谷刚中有秀。在来的路上,他对自己就恰到好处地体现出温柔的一面。还有,与他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这种感受与楚辞在一起是感觉不到的。
黄谷一直在悄悄观察孟桐,孟桐地沉默,使他捉摸不透。
“董事长,咖啡凉了……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都是一些过去地事情……”
“董事长,要是不介意地话……”黄谷在选择能准确表达他意思的词语:“我想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孟桐对黄谷的提问很有兴趣:“你猜猜!”
“……我猜不出!”
“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
“像!”黄谷由衷地说。
“说说你吧,黄总!”
黄谷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孟桐:“我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强盗,不会吧?”
“与强盗差不多……”
孟桐望着风流倜傥的黄谷,怎么也不能将他与杀人越货的强盗相提并论。她看出黄谷眼里的神情是认真地,她好奇地问黄谷:“你是怎么当上强盗的?”
“为生活所迫……我生长在这儿,是这一方水土把我养大的。十年前,有人设下骗局,诱惑我去睹博,我为此欠下一笔睹债。有一天,我与一个朋友,被七、八个人堵在一条死胡同里。我给不出钱,他们就要我的命。他们人多势众,手里拿着砍刀、棍棒,我们赤手空拳……我记得那天,我生的欲望特别强烈,在受了多处伤后,我抢下一把刀,失手杀死一人……我不想死,在朋友的帮助下,偷渡到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