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狸,做的不错。”他说完那些话之后,话音一转压低了声音对佛狸说道。
这下,佛狸险些把手里的茶杯给摔倒。
“阿兄……”他抬头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李桓。
“莫怕莫怕。这事情我知道了,自然是不会让兄兄和那个女人知道的。”李桓伸手拍了拍弟弟的手背,好让他安下心来,“不过此事后续要处理干净,莫让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知道了。”佛狸见着李桓似乎已经全部知道了,就不再多做掩饰,点点头。
“步六孤氏所能依仗的不过是兄兄的宠爱和儿子罢了。你这么做倒是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李桓说着抿了一口茶汤,“我原本无心和一个妇人争斗,没想到她野心竟然如此之强,也不能不防备着点了。”
“阿兄,如今不用怕她了。”佛狸说道,“那个小八看样子已经是傻了,现在他年纪还小看不出来,等到看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是个废人了,步六孤氏已经指望不上他,还能如何?”
“谁又知道将来能如何。”李桓说起这话似是有些感叹,“不过这晋阳也已经呆的够长了,是时候回洛阳了。”
“晋阳如今是个是非之地,阿兄的确还是回洛阳为好。”佛狸老实说着。
“要回洛阳的哪里是我一个,你们这些小崽子们也要一并带走。”李桓一边喝茶一边说道。他自然是要回洛阳去,但是下面的几个弟弟也要一并带走免得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几个弟弟都是要读书的年纪,洛阳里博学之士在太学有很多,若是说求学远远比在晋阳合适。
“一切都听阿兄的。”佛狸说道。
李诨准了儿子的请求,到了如今他已经站在了长子这边,废长立幼的事情在眼下是半点都不可取,竟然已经站在长子这里自然是要为他打算的。
嫡子和庶子,虽然都是他的儿子,但他给儿子们铺的路却大不一样。嫡子们是要坐镇在朝中,庶子们他觉得更多应该是在疆场上,如此一文一武,甚好。
因此听到李桓说想要将弟弟们带到洛阳去太学里读书,李诨准了。
“你竟然这么想,我这个兄兄哪里还有什么反对的。”李诨和儿子坐在榻上说道,完全看不出来前几个月里他差点要废黜李桓的样子。
“对了,你新妇有身,路上小心一点。毕竟妇人有身之后总是要比平常娇贵许多。”李诨说起贺霖,脸上总算是有点笑容,“步六孤氏向来好强,恐怕她们也相处不好,不然留在晋阳等到孩子生下来,让我抱抱孙子该是多好。”
“兄兄多虑了,娜古自幼便是在马背上长大,不同于那些娇贵的娘子们,何况妇人怀胎三月之后便已经安胎下来,兄兄不要过多担心。”
“嗯。”李诨点了点头,“你也大了,该怎么做,心里自然有分寸。”
贺霖听到将要回到洛阳的消息,很开心。毕竟在晋阳她呆的可是一点都不愉快,其中还经历过一次软禁。她对李诨这个人要说什么长辈,到了这会也只剩下一张皮了。至于在晋阳待产,那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所以一听到李桓说要回到洛阳,她立刻让人去收拾,那样子简直要比李桓本人还要热衷上几分。
很快她就和李桓带着几个弟弟乘上了前往洛阳的马车。临走前她还送给步六孤氏几卷佛经,说是她给小八祈福的。
小八自从那一场大病之后,整个人的反应就变得有些迟钝,甚至一句话都不能说完全。步六孤氏是关心则乱,而且作为一个母亲,她不会把自己儿子往最坏处想,只是觉得儿子不过是比平常安静点而已,但是贺霖这种局外人见着就觉得恐怕这儿子是傻掉了。
贺霖自然是不会多嘴说小八傻了,不然步六孤氏非要和她拼命不可。
既然是步六孤氏的事情,她又何必去插手。左右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小四和小六从李诨和步六孤氏那里出来上了马车,就像是脱了缰的小野马似的在马车内玩闹不休,那样子简直比在府中还要快活上许多倍。
李诨对李桓和贺霖吩咐了许多事情,对着李桓主要还是说好好侍奉天子还有辅政等等,对着贺霖就是要好好养身体,甚至还问到了贺内干和崔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李诨提到崔氏的时候,她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从晋阳到洛阳快马加鞭三四天的路程,但李桓一行人浩浩荡荡,再加上有贺霖这么一个娇贵的孕妇,这一路走了差不多快半个月才到洛阳。
李桓离开之前,已经选好了最为合适的人给他做事,所以就算他将近半年不在洛阳,事务也是有条不紊的在处理,没有因为他的不在就闹出什么事情来。
贺霖回到在洛阳的大将军府后,先是休养了好几天。就算路上尽力的将速度放慢,但车马劳顿,还是会有些疲累的。
何况大将军府中来了好几个小家伙,他们的事情她也要管的。
做个大嫂,就是要把下头的小叔子的事情都包圆了,当然这要是李桓一母同胞的兄弟,非一母同胞的太多了,她不想费太多的心思。
贺霖在家里养胎,过了几日崔氏就亲自上门来了。
母女一见面,崔氏瞧见她面色红润小腹微凸的模样,才松了口气。
“在晋阳一切可还好?”崔氏坐在榻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