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磕头?声不?绝于耳。
“谁让你来的?”
若无人指使,她怎会有这?般大的胆子?敢进他房中,又怎会知道那个字。
青荷吓得泣不?成声,顿时什么都招了?:“是严大人,他说主子?您有位心?爱的女子?名?字里带芙字,跟奴婢说若想飞上枝头?改命,可斗胆一试,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主子?饶命!”
心?爱的女子?。
这?五个字钻入耳中,祁昀明反复诉念揣摩。
严展狼子?野心?,竟想拿个早已不?在的女人来挟制迷惑他,却岿然不?知,心?爱这?二字对他来说荒唐得可笑,就算如今兰芙站在他身边,都不?及那方通天玉阶重要。
她算什么东西。
青荷见主子?怔神?,竟误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不?等她磕头?谢恩,头?顶冷冷飘来一句:“拖下去,杖毙。”
深夜,院中哀嚎不?绝,满地血色。
人死了?,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灯芯燃尽,残蜡滴在桌上,结成一块干硬的蜡痕。
祁明昀还?是睡不?着,派去青州的人传回话,说她果然去过青州,只是他们去晚了?一步,又让人给跑去了?幽州。
他把?玩着那只差点在火中烧成灰烬的香囊,眼底愠色翻涌。
出乎意料,她竟没冻死街头?,还?这?般能跑,从永州跑去青州,再从青州跑去幽州。
躲他?
他一定会找到她。
第?二日,他斩了?严展一只手,当着墨玄司上下的面?,将他扔回了?无影门,十门内的野兽咆哮嘶吼,即刻便把?猎物咬成了?两半。
他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皮肉与?碎骨,告诫众人,这?便是擅作主张的下场。
与?严展一直暗中勾结的定国公李平,以谋害皇子?之罪下狱。
严展此人仗着在墨玄司有几?分威望,早已生出异心?,他留着此人不?杀,是欲钓出他背后的大鱼。
但他不?是个能忍之人,严展既然等不?及自己送上门来,他又怎好驳人之意,只得早日处置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国丧三月,不?宜祭祀典仪,新帝的登基大典礼部已在紧锣密鼓筹办,这?段时日,各地呈上来的大大小小折子?都送入他府上,密密麻麻堆了?满桌。
是夜,他批了?一摞折子?,揉着生痛的眉心?闭目养神?。
他不?让婢女进他房中,每每都是庄羽提着食盒进来布菜。
眉心?的痛得到舒缓,他沉入虚浮之中,眼前又是那道抓不?住的身影在跳动,他不?知是对着谁,带着愤怨兀自沉吟呢喃:“你说,她为何?要走?我不?杀她,还?愿带她回京,给她泼天富贵,她却还?是要跑,我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
他有什么错,是她不?识抬举,蠢钝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