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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芙如同被霜打蔫了的?茄子,心底燃起一团不服的?气焰,却不敢明晃晃朝着他发散,微弱难视的?光影中,她嘴角轻蔑一瞥,话音却格外坦然赤诚:“可我已经在很认真地学了,不知为何,总是学不好。”
祁明昀料定她又是在巧言令色,故作姿态,毫不客气道:“这首曲子我明日再查。”
“这首很难,能不能后日?”兰芙语态怜弱,带着细微的?恳求,呼出的?热气全然打洒在他耳根。
讨价还价,伶牙俐齿。
祁明昀本欲发作,可那团热气钻入他耳畔,倒令他扬起的?手被无形束缚,一股隐忍多时的?虚躁破开?心底的?厚土,隐隐待发。
他深幽的?眸子似能窥视一切,更?不必提能在黑暗中轻而易举掐起她微凉平滑的?脸,沉声问她:“腿还疼不疼?”
他碰她的?那一刻,兰芙便倏然大惊,浑身如刺猬般竖起防御的?毛刺,极为可怜地道了句:“还很疼。”
“还很疼?”祁明昀复问,低厚的?话音盘旋萦绕。
仿若有一盏昼灯照的?兰芙心间那些弯弯绕绕的?浅薄道路明亮赤裸,她气势弱了大半,仍道:“嗯。”
实则腿伤早已大愈,如今下地行走也再无痛意,加之进了许多滋补的?汤药,身子也比那几日爽朗了不少。
自从那次昏过去之后,祁明昀为她的?身子着想,虽遵太医嘱咐,在房事上有所克制,但也不是全然没碰过她。
因她娴静乖觉,加之她借腿上的?伤痛竭力恳求,他每回都是用?旁的?法子在她身上疏解。
而?兰芙怎能不知他此?刻问她腿伤可曾痊愈的?意思,她是越发招架不住他的?索取,一想到他在床笫间回回粗暴凶狠的?劲,她便怕的?不敢说实话。
祁明昀再次将她这点自作聪明的?心思搜刮得一干二净,自从那回以后,太医每隔几日便会向他禀报她身子的?状况,丝毫不敢怠慢。
可以说,她恢复得如何,他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早在七日前,太医便说她身体大愈,腿伤也已无碍,往后能同常人一般行动自如。
他因顾及她娇弱的?身子,极力克制了这么些时日。
茹素真是一点也忍不了。
他料定她在扯谎掩盖,故意道:“我每日药材补品流水一般地寻来,全数都进你腹中了,这么些时日过去,你竟还道疼?定是那庸医误人,害得你平白吞了那般多清苦的?药,我明日便将他杀了,再换位医术精湛的?太医来替你诊治。”
兰芙手心僵凉,越听心中越惧,他动不动就又要杀人。
那位太医年过七旬,行医算得上尽心尽力,若是因她一句话便要添上无妄之灾,那她真是会愧疚自责一辈子。
“我不疼了。”她预料到诓骗他的?下场,蹙眉垂眸,牙关细颤,“那位太医妙手回春,我吃了他开?的?方子,身子也越发爽利,你就看在他尽心医治的?份上,别杀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