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缩与上?前不住地在他心底徘徊倒转,他终归还是?止住脚步,喊了?人过?来:“换身行头,去跟着她,莫要让她发觉。”
“是?。”
那名暗卫换了?身寻常百姓所穿的麻布衣,远远跟在兰芙身后,一直跟到她家门外?。
姜憬也正在家中取钱,打算去找人写状纸,若实在无法子,她便说拿沈莹牙牌的人是?她,兰芙是?为了?替她顶这个罪名,才将罪责通通往自己?身上?揽。
谁料门一开合,兰芙竟安然无恙地走了?进来。
“阿娘!”过?了?今年,墨时便七岁了?,这两年他长高了?不少,已高出兰芙的腰际。
平常他是?如何也不会哭的,今日属实是?被吓坏了?,拉着兰芙的手,眼尾就沁了?些热意出来。
“我?没事了?。”
兰芙冲他与姜憬一笑,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她觉得再次见到亲人是?何其弥足珍贵之事。
她与姜憬说了?缘由,说许要动用家中的银子。
姜憬果断答应:“你没事就好,区区十五两银子,换你平安无虞,再好不过?。”
十五两银子送去,这遭便算是?过?去了?,官府查到兰芙的户籍,登了?她的真名姓,说再过?两日便让她来取牙牌。
虽说迈过?了?这道坎,可她心中仍惴惴不安。
如今朝廷层层下来查得这般严,她一旦用真名真姓生存,必会露出蛛丝马迹,他若有?心,找她不费吹灰之力。
“阿芙,我们不若回永州罢,益阳离上?京这般近,我?怕……”
用晚饭时,姜憬捏着未沾一丝油花的筷子,迟迟落不到碗中。
兰芙神色平淡,默默夹了?块排骨入口,越咀嚼,心事越深重。她知晓她如今几乎是?袒露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无处可逃,任凭去到天涯海角都无济于事。
就算回?永州,去到其他地方又如何,只要她身在南齐,只要她活着,她便再难逃脱。
与其再次辗转颠簸,不如静待天命。
如今江山安定?,内外?清平,这两年也不再听说要打仗了?。他大权在握,万人簇拥,定?是?比两年前还风光无限。
或许他已妻妾成群,佳人在怀,早已忘了?她,甚至都不屑回?忆起她的名姓了?呢。
她期望是?这样,他放过?了?她,对她犹如对一只渺小的蝼蚁般厌嫌,微抬手指,让她艰难地爬过?去。
可越这样想,那块肉在口中嚼着,她舌根愈发苦涩酸胀,连筷子都拿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