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徒儿实在无礼!”兰芙揪着福元的耳朵不放,一副兴师问罪之态,“他老远见到我便喊什么师娘,我今日替你教训教训他!”
福元斜着身子大喊:“师父救我,徒儿并非无缘无故喊出这句,您不是对兰娘子也——”
“住口。”高晏真?是生了怒,一贯清冽的眉眼?黯淡几分,“你即刻去后院洗药草,洗不完不准吃饭。”
他既发了话,兰芙只得悻悻放开手,并未深思福元那句未说完的话。
等到堂内只剩高晏与兰芙两人,高晏才收敛神色,缓缓开口:“芙娘,你来找我做什么?”
“你晌午不是来找过我了吗?”
高晏云淡风轻答:“做了些消暑药膳,想给你们?送些过去,墨时说你们?都不想喝我的药膳,可是上次的太苦了?”
兰芙听他这么一讲便全然明了,他带着东西来,墨时将人拒之门外,他自然又拿着东西打道回府。
“晌午那时我睡了会儿,不知你来了,墨时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她?并非有意驳了他的好意让人难堪,语速急躁起来,企图弥补心底的愧意,“上次风寒喝了你的药膳不消一日便好了,我还想给你钱呢,怎会嫌弃。说到消暑,我这几日是有些虚浮恹恹,食欲也不大好,你那药膳还有吗,我向你讨一碗喝。”
她?如今仍是圆脸细眉,清姿灵动不减当?年,眉眼?之间?添上一丝娇韵,更衬得她?容貌昳丽。
高晏看得恍惚,急忙掩饰眼?神:“还有,你觉着有用便好。”
兰芙自然是讨了一碗来喝,药膳虽有淡淡清幽的药草味,但不苦不涩,放凉后入口略微甘甜,薄荷草的清凉润得喉咙与肺腑舒畅清透,浑身的暑热荡然无存。
她?喝完后,觉得神思清敞了不少,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解下荷包取出房钱给他,道完谢后转身便说要走了。
“芙娘。”
在她?迈出门槛的那一刻,高晏用话语留住那道纤瘦的背影。
“怎么了?”兰芙转身望着他。
清润话语朗朗响起,终于诉尽五年来的思苦:“你交了五年的房钱给我,我如今也收累了,今后能?不能?不交了?”
兰芙顿生诧异,明亮的目光顷刻低敛,转念一想,这五年来他帮她?太多,可他也实在没有义?务对她?这般。
她?强装镇定一笑:“好,明日我去找房子,定早日搬出去,将房子空出来。”
“我是说……”从?五年前初见她?那刻起,高晏便难抵她?清妍婉约的笑颜,他头脑胀热,将心底之言全说了出来:“就算墨时不喜欢我,我也会待他好的,芙娘,今后能?让我来照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