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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一点一点束缚她的欢脱,一点一点剥夺她与生俱来的明?媚。
他是否,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又是从何时开?始错的?
兰芙已坐到桌前,默默捧着碗,舀起一勺米粥,她嘴里仍是清苦无?味,不想喝米粥这等乏味之物,但却因腹中空荡难耐,勉强用了一小碗。
早膳用到一半,祁明?昀忽而同她商议:“阿芙,我?今日恐怕是不能陪你了。你若嫌烦闷无?趣,府上各处可?随意去逛,但是不要闹,好吗?”
他已撂下政务陪了她一日,案头上的奏折只怕是已堆积成山,今日是非得进趟宫不可?了。
太医说她绝不可?再受刺激,可?她每回嘶喊尖叫,闹得那般撕心?裂肺,毫无?疑问,都会?扰得她心?神愈发激动难控。故而他对她百依百顺,只为不想看到她再摔砸东西、伤自己、痴癫喊叫。
兰芙服了汤药,浅浅点头,面上并无?其他神色。
他走,她求之不得。
祁明?昀并未带走墨时,留下他白日里与兰芙做个伴。
兰芙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推窗抬眸,视线在清敞雅阔的庭院间穿梭,目送一道游移的颀长身影上了马车。
车轱辘转动,留下一路深浅不一的辙印。
他走后,兰芙闷在胸口的一团气松落大半。
她不愿日日对着他那张脸,他走了,她倒乐得清净。
往日,他白日出府,留她待在府上,她若非是整日呢喃背诵那些复杂拗口的古籍诗文,便?是学那些她提不起兴致的琴与画。
所学渗不进心?里,一面学得吃力煎熬,度日如年,一面又在逼迫自己强提心?神,只因他夜里回来
要查。
若正巧碰上他心?情不好,阴着眉宇进来,她稍微错了丝毫,便?会?引来他无?情的训斥。
新伤覆盖旧伤,疤痕都数不清……
从小到大,她都不曾挨过旁人的打,唯独在他手下,受尽了屈辱与折磨。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他仅剩的畏惧也被拖得疲乏沉重,从前在他面前信手拈来的装模作样之态,如今也染上浓重的厌倦,无?力再施展。
她不愿再同他亲近,哪怕是装,装到眼下也累了。
她因无?视他而惹来的鞭笞不计其数,可?她疼得多了,便?学会?了越疼,越忍着。
他偏执极端,疯症入骨,有些事分明?就是他错了,可?他向来都觉得世间唯他独尊,反过来扭曲她的心?,逼她认错,逼她服软。
她能同他虚与委蛇,但她从未对一个狂妄自私之人真正低头。
大不了就将她打死,亦或是她自行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