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版社还好吧?听雪言说,老跟你出差,你一直挺照顾她。”老太太人其实也挺和蔼。
“都挺好。”颜扉呵呵笑:“是雪言老照顾我,手把手教我怎么改稿。”
“同事之间就该这样,我们那会也一样,我亏了也很多人帮我。”老太太活的比较红色,眼神也挺好:“脸怎么了啊?”
何雪言安顿好她爹从屋里出来,开口道:“我们晚上去吃饭,她碰见一个疯子虐待孩子,去拦了一下,挨人一巴掌。心情郁闷,我拉过来坐坐。”顿了顿:“看天也晚了,外头可能要下雪了,让她跟我住算了。”
“现在的人怎么这么乱啊。”老太太还感慨,看了何雪言道:“你这两天回来的都晚,你爸爸等不及,不听我劝,自己出去了。”
何雪言不想跟她生气,还得耐着性子哄她:“你也洗了快休息,明天周末,我一直在,带他出去走走。”
老太太点点头,跟颜扉还说了话:“那你们聊,我回卧室陪她爸爸,跟他念几页书。”
老太太也不爱跟人聊太久,人就走了。
颜扉吓死了,望着何雪言,说的小声:“你们家,老头老太怎么都怪怪的?”
何雪言想拍死她,忍气吞声,拉着她出了这边,回自己那栋房了,推门进去,她这厅改的也挺好,舒服宽敞,比她爸爸妈妈那边家具摆设都年轻多了。
颜扉瞧着她家前厅后院,也感慨:“住楼房再好,也不及你这院子一星半点。”
何雪言找了睡衣跟她都换了,又在洗手间给她找了洗脸刷牙的,跟她一块洗漱:“也不知道能住多久了,盯着的人太多了,我姐想要的不得了。不管是卖是住,她都惦记死了。”
“你得留着。”颜扉刷牙吐白沫子:“你姐跟你争家产,我第一个跟她急。”
“你急什么。”何雪言道。
颜扉脸还顶着印子,眼睛转的溜溜的算的很清:“留着了,我也沾光啊。我把房子还给沈素玉了,我这辈子以自己的收入,就算去坐台也赚不上这地界的首付了。你要是也被你姐赶出去了,我们俩一辈子租房子住,过几年说不定房子都租不起,可怜翻了。”
何雪言琢磨着话,晚上那点抑郁渐渐消解,给颜扉递洗脸毛巾道:“要是真这样怎么办?我觉得我真抢不过我姐,何况还有个弟弟,老人家爱儿子,说不定他回来了,我们都没戏。”
颜扉扎了头发,在旁边洗脸,跟她俩人宾馆住久了,一直这样熟络。听完她说的,一脸水珠子跟她笑了:“那也简单,我们也不用混首都了。跟我飞机回新疆,随便找个什么兼职老师的工作,或者写写稿赚点稿费,我们下班就去山坡边晒太阳,喝喝葡萄酒,养匹马,跟海子一样去春暖花开。”
“听起来我现在就想跟你跑了。”何雪言被她描绘的给逗乐了,要真这样也挺好。
颜扉嘻嘻笑道:“可别啊,我拼命念书过来,就是为了脱离苦海的。那生活只能想想,或者玩两天,天天住我已经受不了了。”顿了顿:“我太物质了,几天不看见商场lv的大广告牌子,浑身针扎一样难受。”
何雪言捏她鼻子:“没品位,那么丑你也喜欢。”
颜扉顺其自然搂她脖子,心情也稍微平复一些,尽量不想沈素玉的事儿。开口道:“丑归丑,值钱啊。”顿了顿道:“你不可能理解我缺钱爱钱,爱名牌的虚荣心情,因为你什么都有。”
何雪言拿她没办法,灯光下头,颜扉洗完脸后脸庞清洁,眼睛又大又明亮,脸上还有点红痕,皮肤好的能掐出水,何雪言心疼,亲她额头一下:“你乖乖的,我有的就都是你的。”
颜扉听的裂开嘴笑,又恢复精神头扑何雪言:“你怎么这么好?那先让我看看你都有什么啊!”
何雪言服了她这个小妖精,把她从洗手间提溜出来,丢自己书房:“你随便看。”
挺现代的摆设,颜扉这么多年近朱者赤,好歹跟着何雪言也混了好久,可头一次钻人何雪言卧室,也算开了眼。
抬头看见一副画。
张大千。
1949年,墨染的荷花,老大一副。
就这一副,颜扉伸手要从墙上取下来,眼巴巴望着何雪言:“送给我吧,我知道你也不缺。”
何雪言拍她的脏狐狸爪子:“这是仿的,我自己画的,但你也不准碰脏了。”
“那真的在哪儿?”颜扉关心这个。
“肯定收起来了啊,家里那能放一堆真的,也得考虑安全问题。”何雪言都不想搭理她。
颜扉眼睛都绿了,盯着何雪言:“你这打死我,我都不敢跟你分了。”想了想:“还有什么值钱物件,快再刺激刺激我,以后人剁我的手,我也抱你的大腿。”
何雪言听得想踹她,这太没出息了。颜扉都等不及了在她家里翻箱倒柜的,何雪言特后悔领了一老鼠进门。颜扉乱巴拉东西,柜子一打开,里头还有留声机,都是特老的黑胶片灌的老京剧。丢下唱片,又扒拉出一沓知名大咖的手稿真迹。妥妥还藏了一大堆人家的好书好画。
这货还专门有个保险箱,里面有什么,何雪言不跟她说。颜扉软磨硬泡,何雪言嫌她烦,打开了,其实也不是什么,是几幅发黄的画收的特别仔细。颜扉眯着眼睛,卧槽出来了。
何雪言也心疼着,给她看了一眼赶紧放回去,好好保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