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上面还会好心借给我们玩会儿?”又是一阵接一阵的嘲笑,“我都等不及了。”
最底层到了。
实验员陆陆续续离开轿厢。
侧立在角落的越川透过玻璃反光,面无表情地数了一遍他们的背影。在门即将闭合的刹那,他扒住缝隙,将红酒推车横向卡进去。
直到电梯又一次被迫打开。他走出来,抬头,视线与一台正对电梯厅的监控相撞。
他转身,迎面进入了监视画面,藏在背后的右手不知何时滑出一柄榔头。他笔直地站在黑暗里,左臂朝前伸直,手心向上,眼神张狂地比了根中指。
“他是我的。”这是镜头碎裂前,它捕捉到的最后一个口型,“——没有人,能活着与我分享。”
晚餐筹备得很隆重。
宋铭勋为讨好他的这一目的,已经不单单是浮在表面上的说辞了。香煎扇贝、面包片配鹅肝布丁或塔塔酱,几乎都是一些常见的法餐菜式。
从量上来说……确实是掌握了精髓。魏谌尝了一口牛排,口感与融化的黑松露搭配得极好。
“合口吗?”坐在对面的宋铭勋始终支着下巴看他,只偶尔才切一块牛排,“我记得以前,你母亲处理过的食物总是很精细。我让他们取消了你会不喜欢的部位。”
“没有人是十几年一尘不变的。”魏谌没看他,“往日里说过的话,行过的路,甚至在记忆里渐行渐远的心动,终有一天会改变。只要回头就看得到。”刀叉聚起一小块黑松露,“宋铭勋,没有人会在原地等着另一个人。”
宋铭勋看着他执刀的手,看着刀尖斜下,极稳地切开带血的肉块。
“如果有呢?”
“那就让他继续站在原地。”他答,“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为什么要去关心别人的死活?”
对方不再说话,却更为无声地凝视着他。
那双手,仿佛凝固在时间之中的手,曾在走不尽的长廊与他相牵。如今,他虎口爬上了一只蝎子。看起来真漂亮。笔触弯绕着,勾勒出最为写实的线条。好似随时会活过来。这是最适合掩盖疤痕的图案,刻上去,一切都消失不见。
就像,一枚硬币。弄丢了,永远也找不回同一枚。
“魏锦明的情况怎么样?”魏谌突然打破沉默,随口一问。
“情况稳定下来了。尤其是失血。”他赶忙回答,“不过他的脚踝伤势严重,按道理说还要治疗一段时间。”
“嗯。”回应的语气很冷淡,让人猜不透他这么问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