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她已经完全不考虑后来那一系列警告短信的真实性了,真要让她在这个倒霉的时空里活一辈子,还不如让她去死痛快。
“还有四十八天,”江晓媛忧愁地想,“我住在哪呢?怎么熬过去呢?”
她没有打算去找个差事谋生,一来她不是要长久地留在这里,二来她啥也不会。
江晓媛准备将这一段经历当成一段条件恶劣的野外生存。
等了好久明光都没有回复,好像那真的只是她拨错的一个电话,江晓媛恹恹地站了起来,打算走到哪算哪,实在不行就睡大街。
然后她就眼前一黑,终于彻底饿晕过去了。
这个时空好像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外人,待她也不甚亲近,倒下去的一瞬间,江晓媛又有了那种被推出这个时空的错觉。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时空交错处的灯塔,而面前除了黑,还好像还罩着一层雾,看见的与听见的都与她隔了一层什么。
灯塔不远处传来细碎的声音,好像非常痛苦,间或夹杂着一两声惨叫,钻进人耳朵,就像锉刀推到骨头上。
江晓媛有些疑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向着声援处靠近。
转过了几个拐角,江晓媛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放出目光,看见一根好像中世纪火刑柱一样的大柱子,上面绑着一个人。
她瞳孔狠狠地收缩了一下,猛地咬住了自己的手,以防自己发出什么动静。
那人身上连着无数根电线,人皮被剥了一半,露出皮肤下面大片的线路与机械组件,脸皮也被剥了一半,黑洞洞的眼眶和脸上“肌肉”中此起彼伏的传感器一览无余。
通过剩下的一半脸皮,江晓媛勉强认出他是那个灯塔助理。
一个人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江晓媛连忙将自己缩成一团,直到那脚步声停下,才胆战心惊地悄悄探了探头。
她看见来人正是明光,明光面前悬着一面透明的屏幕,不慌不忙地走过来,把那屏幕展示给奄奄一息的灯塔助理看。
明光:“你背着我偷偷警告钉子是没用的,看,她还是回复我了,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你。你想,她从高高的云上跌落到泥土里,你跑去告诉她,别费力了,你不可能回去的,你说她会是什么感受?放在你身上,你愿意相信吗?”
灯塔助理微微动了一下,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
江晓媛心里一阵狂跳——原来那一系列耸人听闻的警告是灯塔助理发的,那、那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这时,江晓媛猛地想起第一条警告信息前有“收到勿回”四个字。对了!当时她看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回了一条“你是谁”,难道他是因为这个……
江晓媛胸口好像落下了一块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明光凑近灯塔助理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那个女人的时空坐标点,必须是我的。”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灯塔助理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好像被烧着了一样,周身都沸腾了起来。
江晓媛的脚步情不自禁地往前挪动了半步,而就在这时,灯塔里一个机械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时空扰动,警告,时空扰动——”
江晓媛心里“嘎嘣”一声,几乎不会蹦字了。
无意中听到别人打算害自己,还在偷听过程中被发现,这新鲜的经历在江晓媛短短二十几年的生命中绝无仅有,她一瞬间傻了。
灯塔那种仿佛能横扫一切的光扫描似地横削而过,马上要落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