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你再滑到了。”
赵西延坚持,方夏更坚决。
赵西延只好婉转说:“我总要?知道你家在哪,回头才?方便过去?吧,或者你有什么事需要?我过去?找你,我也摸得着地方,今晚我先跟着你过去?摸摸地方。”
他这词儿用?的,跟坏人踩点似的。
“我可以明天带你过去?。”方夏说。
“白天都要?看店,没有时间啊,只能晚上,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晚上,早晚都要?去?。”
他说的是这个道理。方夏同意了。
甜点都在玻璃保鲜柜里,几乎不用?收拾,今天就没怎么开张,盘货核对账目也非常快,何况还有赵西延帮忙,结束之后,方夏进里间把自己的包拿出来,撑伞出门?,锁完里层玻璃门?,再拉下最外层的大卷帘闸锁严实,分?给?赵西延一把钥匙,让他回来了可以开门?。
“你睡觉之前,也把两道门?都锁了。”
赵西延非常郑重地接走这两把钥匙,“好的。”
方夏单肩挎着背包,另一只手撑着把透明伞,擦着伞沿看赵西延暴露在雪中,没一会儿就淋得浑身雪白的凄惨模样,呵出的白气?上升,濡湿了眼睫毛,很快凝结冰晶落了雪花,就是雪花太大,眼睫毛托不住,眨眼的时候滑过脸颊落下来。
还蛮凄美的,方夏看着。
她犹豫要?不要?给?他撑一半。
给?了他,她就要?淋雪了。
赵西延将这一会儿就冻红的手指揣进皮外套兜里,皮衣不透冷风,里面是厚实的羊绒,穿着很暖和,直接说:“走吧。”
方夏手下滑,握到伞把上,举高伞柄,撑过他的头。
风停雪止,赵西延低头对她说:“你自己打吧。”
心思被他看出来,还被他拒绝,方夏忽然特别尴尬,心里绞麻绳一样别扭,“我不是为你打伞,我是让你打伞,太冻手了,有让老板给?员工打伞的吗?”
赵西延忽然一笑,点点头,“确实没有。”
他伸手接走,撑在方夏头顶上,自己也能遮住个头和半个肩膀。
一步一个脚印,赵西延穿的还是在部队的系绳高帮马丁靴,踩进雪里一点不担心会透,方夏穿的是个白色运动?鞋加绒,踩进厚厚的雪地里,脚腕的袜子?和裤脚不一会儿就湿个透。
这么大的雪,没多少人出街,连个路都没踩出来。
赵西延还是松了伞让方夏自己打,走在她前头,“你给?我指路,踩着我的鞋印过来。”
方夏袜子?和裤脚湿着很难受,没说拒绝的花,跟在他屁股后头。
刚才?有雪掉进鞋子?里,里面的袜子?和鞋垫都有点湿,两只脚冰凉砭骨地往前走,非常熟悉的刺凉痛感,方夏想起了那年高三寒假,她穿着断跟的鞋,踩进雪里会渗雪水,所以怎么都不愿意跟赵西延出去?玩,直到除夕夜,他过生?日,她才?勉强愿意,他为她准备了非常暖和的鞋子?和外套,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