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羽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抢过酒瓶,给自己和陈定兴各倒了一个满杯,冲着陈定兴说:“来,咱们喝一个满杯!你要真愿意听我唠叨,那今晚咱们就来个一醉方休!”
“好啊!”陈定兴脸上发着红光,兴奋地说:“我一定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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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州是个海滨城市,夜晚的星空非常美丽。因为空气清洁,大气能见度极高,在一般城市看不到的星星,在东州基本上都能看到。东州的户外广告也不少,高一些的楼顶上,都亮着各种各样的灯,加上这两年城市亮化建设的成果,晚上的东州,颇有些不夜城的味道。
美好的城市,总会发生一些美好的故事。
一瓶酒喝光之后,左羽借着酒劲问陈定兴:“陈董,能问你点私人的事儿吗?”
陈定兴不大能喝酒,不过为了让左羽高兴,他也着实喝了不少了,已经略有酒意,不过还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听左羽这么问,他爽快地说:“可以呀!你尽管问吧!我没有什么要向你保密的。”
“你……太太是做什么的?”左羽本来想问“你结婚了吗”,可是话到嘴边又改过来了。就像武瑛说的,这样的男人,会嫁不出去吗?
果然陈定兴不假思索地告诉她:“她帮我打理公司。”
尽管答案是左羽早就预料到的,不过她听到以后,心头还是像被撞了一下。她勉强一笑说:“呵呵!原来你们开的是夫妻店呀!”
“是呀!她在家呆着没什么事可做,又没有别的公司要她,只好帮我打工喽!”陈定兴说。
“你太太一定很能干了!”尽管陈定兴说的很低调,左羽还是感到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知不觉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而且很漂亮,对吧?”
“比你差远了!”陈定兴平静地说。
“是吗?哈哈!”听他这么说,左羽很开心。尽管她知道这话不一定是真的,还是很开心,于是放开喉咙,大声地笑起来。
门外的服务员,奇怪地探出脑袋,从门上的小窗户朝里面张望。
“嘘——!”
“哈哈哈哈——!”陈定兴想制止她,可是左羽看见他把食指压在嘴唇上的时候,小拇指也高高地翘起来,像女人的兰花指,不由得笑的更厉害,连腰也笑弯了。
陈定兴本来没想笑,可是见她笑成那个样子,便也跟着干笑了两声,拿过酒瓶来替她倒酒。
其实,左羽的笑,是为了掩饰她的失望。笑的声音越大,她心里的失望也就越深。那天,武瑛说的那些话,好像还在耳边。左羽呀左羽,你真是太一厢情愿了!凭什么就认为他是个单身男人呢?
“那她是不是对你很好呀?”左羽有点酸溜溜地说,“你们夫唱妇随,一定伉俪情深吧!”
“嘿嘿!天下的夫妻,我想大概都差不多吧!什么叫伉俪情深呢?十几年的夫妻了,套句时尚的话说,‘摸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握右手’。为什么呢?有人说,这是没有感情了,麻木了;也有人说,这是因为太熟悉了,就好像是自己的手一样!其实,这种感觉,就是感情的具体体现,是转化了形式的感情。我跟老婆之间,就是这样喽!”
“你是想说,你们的感情,已经转化为亲情了。是不是?”
“对!你这个说法比较准确。用经济学观点来说,我和她,我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
“妙!”左羽端起酒杯,在陈定兴的酒杯上响亮地碰了一下,然后高高举起来,“到底是经济学家,观点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来,为‘利益共同体’干一杯!”
喝完之后,陈定兴才问:“刚才这一杯,是为了庆祝我的‘共同体’?这好像有点太残酷了吧!我跟老婆虽然不能举案齐眉,不过也不是普通的合作伙伴,沦落到‘利益共同体’这种地步,还值得庆贺啊?你不是打算乘虚而入吧?”
“切!做你大头梦!”左羽嗔道。
她见陈定兴给她倒上酒,端起杯子来就喝掉了,用力把杯子放在桌上,身体朝椅背上一靠,甩着手指点着酒杯,潇洒地说:“再倒!说好了要一醉方休的,谁也不许耍赖!”
两瓶法国干红喝光以后,陈定兴见她的香腮已经艳若桃花,还举着酒杯不停地叫倒酒,便把服务员叫进来埋单了。
“我还要喝哩!”左羽瞪着眼睛说。
“左羽,今天就这样吧!我已经吃多了,实在不能再陪你吃了。”陈定兴说着,便站起来替她拿大衣。